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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面爆发出一小股气流，迷你的火箭喷射云残留下来，何然朝上空腾了一米多。
好了！柳夕尘，就维持这个强度！
何然好奇地摸了摸火箭喷射云透明的痕迹。它挺好看的，比起普通的透视空气，‘喷射痕迹’的颜色相对更白了一些。费劲地凑过去脑袋，果不其然，可以呼吸。何然松了口气，生命问题解决了。随着吸气，何然看着喷射痕迹整条没入了自己的嘴巴，消失得无影无踪。
接下来，何然像一个第一次进入太空的宇航员，在铜镜气流喷射的一次次作用力下，一边呼吸着喷射痕迹，一边艰难的摸索着。几分钟后，他终于顺着一家人敞开的窗户，进了十六楼。
他找电梯，按了按上，半天没有反应，一部停在二十楼的电梯一直显示着下降，却一直没给降下来。
好吧，他撑着一面墙，飘进了楼梯间。
四面都是墙壁，借力点无处不在。除了一分钟进行一次必要的呼吸‘喷射痕迹’，铜镜暂时没多大用了。他把铜镜摆置在胸前，方便柳夕尘看到自己所处的场景。
好疼！何然撞到了台阶，石头的质感还是这么实在啊，他不禁心想。
因为是漂浮着，何然移动的速度很快，他半悬空着摸进了第二十层，还好钥匙是挂在皮带扣上的。他一手扶着墙，身体悬在半空中，打开了家门。他想喊声爸爸，却忘了真空中声音无法传递。扶着墙轻轻一推，何然朝屋内飘去。
接着，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何谓一手死死捏住笔记本电脑的一角，一手紧抓着一只玻璃水杯，整个人漂浮在写字桌上，一动不动。
游泳似的，何然拼命地往前划动，每一个肢体动作都用力到了极致，可于事无补，他混乱的大脑忘记了借力漂浮，忘记了铜镜可以爆发喷射气流。
他拼命地划动，拼了命地摆动肢体。
轰！
唰啦啦，
房间内外，尽是物体落地造成的巨大噪音，有汽车的，有玻璃摔倒地面的，物件纷纷迸溅开来的，但耳朵就像隔了层厚重的雾霾，动静十分模糊而朦胧，听不大清。何然的视线中，只有他的父亲，何谓的整个身体就这么七倒八歪地撞上了写字桌，再瘫倒向一面的地面，像个没有支架的模型玩具。
他猛地落了地！地心引力回来了。
尚不能呼吸，尚不能说话。
何然趴在地面上，一点又一点熟悉着正常引力下他应有的动作，用手掌扒着地面，一点又一点距离往父亲那儿爬去。
“爸爸爸”
可以说话了，何然呼吸进了自然的空气。他的双腿似乎废弃很久了，血液重新在血管里流动的体验，让他的下半身充斥着酥麻的痛苦感，何然撑着地板，慢慢地站起身。
“爸爸”
何然终于抱起了父亲，并帮他调整了一个适当的平躺角度。奈何何谓早已停止了呼吸，他睁大了双眼，仿佛在注视着什么不可思议的奇景。
何然哭了，泪水朝空中飘去，还没飞出一厘米的距离，就落了地。
“爸！！”
柳夕尘沉默了，他没想到，狗蛋父亲死亡的缘由，仅仅是不能呼吸。这个世界的秩序，远比他想象得更为残酷。那种情况，用汐力制造一个空气场，在留汐，是连十岁小孩儿都会的本能。
就在何然抱着父亲冰凉的尸体时，铜镜恰好卡在沙发上，它以正立的姿态，镜面正对着阳台。
透过铜镜，柳夕尘不可思议地望着外界的景象。
即便以柳夕尘的眼界，那种景象，依然不可思议。
空气中，出现了一个反光源，透过它，大半的天空都朝边缘扭曲了形体，就像人们透过水面看着水里的光景。
无数的物事，无论是汽车，还是人，或是根本小到看不清小物件，它们统统朝反光源的中心飞去，仿佛它有着可怕的吸引力。
何然家的位置，显然处在反光源的侧面。
被吸进那个反光源的物事，统统被压缩成了一条黑乌乌的斜线，然后于反光源的某处彻底消失。并且它在不断发亮，它在变大！
“小友，快跑啊！跑啊！”
柳夕尘拼命地大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