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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武与香菱有几分难为情,却更希望能够一睹妃怜袖的战斗手腕,只不过这个愿望因为突来的变故而告吹。这次制造出突来变故的人,不是小殇,是数千名官兵,看来全都是地方军的精锐,装备相当优良。
「不要紧,这些人由我来打发吧!」
孙武看得目瞪口呆,不解这边的人何以如此弱不禁风,轻轻撞一下也会死成一片,方自错愕,小殇又来到身边,再次指着他鼻子说话:「你这个杀·人·凶·手!」
小殇冷冷的一句话,大有说得出就做得到的意味,立刻让香菱不敢答话,生怕一句玩笑话问得弄假成真,惹出什么大事来,反倒是孙武不解地望向小殇时,看见她伸手抹去脸上污渍,似有意、似无意地说了一句。
「我曾经追随苦茶方丈习艺,也到过慈航静殿本院,不过都是马车接送,没有在附近城市停留过。」
听香菱的解释,原来朝廷为了表示对慈航静殿的尊重,每年都拨下大笔经费,供慈航静殿本院周遭的几个城市兴建佛寺、佛塔,讲经布施,甚至还屡屡豁免这几个宗教都市的税收,引天下僧侣来归,所以这些宗教都市虽然不事生产,但却相当富裕,在这里当和尚比当官更抢手。
几座比较大的佛寺,不但参拜信徒数目变多,建筑装潢上也格外用心,墙壁上或是雕刻、或是用磁砖彩绘,拼凑组成一幅幅画作,上头所绘的图形多数都是佛经故事,孙武虽然看不懂,不过看它笔触细致、色彩华美,画里的佛经人物栩栩如生,确实是非常美的艺术成就。
因此,孙武非常好奇,经过姊姊郑重抗议后,老爹强势通过要大家集中焚烧的那些「垃圾」,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慈航静殿不愧是两大圣宗之一,越是接近慈航本院的范围,附近城市的规模就越大,城市里的寺庙也就越多,看来每间寺庙都香火鼎盛,凭此养活了一大批僧侣。
这句话还真是让孙武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望向小殇。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生气?要有反应?那你们希望我怎么做?把他剩下的那只手也砍了吗?」
「哎呀呀呀,我变成了讨人厌的大坏人了呢!这可实在不好啊!如果不能人见人爱,那不就不像我了吗?」
香菱也有同样的感觉,甚至感觉比孙武还强烈得多。自从武艺大成,自己从来就没有怕过什么敌人,往往是脸上挂着惊惧,心里好整以暇地发笑,可是眼前的状况今非昔比,最多只剩下三成力量的自己,要应付这种数目的群战,怎么想都没有把握,更糟糕的是……自己绝不可能舍孙武而逃,看来这下事情真的严重了。
「这句话是听过的,可是……你还能算是人吗?」
「金钱的魔力就是这么夸张。」小殇像是很感伤似的拍拍同伴肩膀:「比金钱魔力更夸张的,是爱情的魔力,不过乡巴佬好像对这绝缘。」
两个人之间的特有默契,只要说到这里就够了,事实上,孙武才一说到「小时候」,小殇马上就沉默下来,掉头走开,不愿意与孙武说到这个话题,而这反应更让孙武肯定了早先猜测。
「不要乱讲啦!啊!香菱你来得正好,这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好端端的人一下子就变成死尸了呢?」
「少爷,我想我们还是先溜走吧!这里太乱了。」
孙武向香菱求助,但香菱却笑盈盈地摇摇头:「少爷,这次小殇小姐说得没有错喔!这些人确实是被你杀掉的呢!」
甫一离开平阳城,孙武一行人很快被人发现踪迹,大批追捕者跟了上来,不仅仅是官差,还有一些闻风而来的奖金猎人,被天价的悬赏金给引诱,要取下少年人头换成百倍重的黄金,当孙武从马车内探头出去,被前头一大片黑鸦鸦的人群给吓到了。
「不,我只是有点不解,为什么你可以一边笑,一边向他解释这些事?而且从头到尾你都是笑着,这些是可以笑着说的事吗?」
凭听力吗?这有点不可思议。凭嗅觉吗?这就更难以想像了,像是自己站在这边,除了焚烧檀香的浓浓气味外,就只闻到一种异样的酸味,此外便一无所有。
「妃小姐,有什么事吗?」
「喔,香菱谢谢你……呃!不对啊!」
一座座的寺院,因为得到朝廷的技术与拨款支援,修建得美轮美奂,有些虽然说不上金碧辉煌,但也甚具庄严气派,看来占地既广,往来信徒又多,如果不是信徒们的参拜多了几丝世俗味道,看来还真像是极乐世界现于人间。
在情绪表达方面,妃怜袖与香菱颇为类似,如果说香菱脸上总是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美丽微笑,妃怜袖就是维持着如古井无波的平和表情,禅修养气功夫极佳,难得表现出情绪波动。可是,在说出这句疑问的时候,香菱看到妃怜袖露出了不应有的表情,尽管只是很短的一瞬间,但妃怜袖确实蹙起了秀眉,面泛不悦地离去。
受到莫名指责,孙武愤怒地反驳,甚至是用吼的喊回去,可是一声大叫之后,本来斜斜靠在墙上的人们突然往旁倒去,好似推骨牌那样,一个压一个,倒成了一串。怪异的是,所有倒下去的人都没有挣扎起身,有几个甚至在倒下瞬间断了气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这个资历算得上显赫,符合一举击败两大御前侍卫头子的不凡身手,但内行人看在眼底,还是觉得很诡异,因为要比武功高强,江湖上还有许多成名数十载的魔头、巨匪,远比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年要够份量;以犯下的罪行来说,这少年虽然作出叛逆行为,又勾结异族,但所杀的不过是小官小吏,并非皇亲国戚,刑部的执法官素来精打细算,照理说不该为这少年浪费过多资源。
种种异常的举措,让人可以想像到刑部官吏在重大压力下,急得满头大汗,揣摩上意,连连调高缉捕规格的慌乱。朝廷六部之中,素来以军、刑两部势力最大,气焰最为嚣张,各自串结党派,明争暗斗不断,军部虽然能够向刑部施加压力,却绝无可能造成如此重压,唯一解释得通的压力源头,那便是皇宫大内,而且不是普通的内吏、特务,是皇宫与王朝的主人:大武天子武沧澜!
「这个……」
梁山泊之内并无佛寺,孙武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许多的华丽寺庙,为着它的特有气派与文化而深受吸引。
(是做什么宗教上的修行吗?样子好怪啊!)
「想责怪他们吗?所谓的群众,本来就是怯懦无知又暴躁的生物,想责怪他们的话,骂骂就好,顶多被人当成疯子,千万别真的做些什么,如果为了这个就卯起来想改变世界,那你就真的是疯子了!」
「讽刺人很好玩吗?身为皇亲国戚就很了不起、就可以随便出口伤人吗?」
「少爷,这些人……」
用承诺的口吻说话,路飞扬与孙武一行人告别,只是,他临走时还和小殇闹着玩,趁她不注意,伸手在她白|嫩嫩的脸上捏了一把,留下五道乌黑的污渍,这才大笑着扬长而去。这种好心情让孙武松了口气,但也奇怪小殇为何全无反应,香菱甚至好奇地问小殇,被这样子恶作剧不生气吗?
不过,好奇心所引来的后果未必是好事,孙武小心翼翼地蹲低身体,望向最接近巷口的那个老人,生怕打扰到他,却看到一张恐怖的脸庞,腐烂的血肉、森然的白骨,蛆虫与苍蝇满布,恣意蠕动进出。
紧要关头,妃怜袖淡淡说了一句,似乎不把这等场面放在眼里,表现出绝顶高手的自信。
陈年往事,想起来还依稀有些怀念,孙武想说本地僧侣的生活质朴,爱惜物资,照理说不应该出现这种浪费食物的行为,心下好奇,顺着那阵酸味的源头找去,发现这股酸味来自前方庙宇旁的一个小巷子。
「啊?是我杀的?这话从何说起?」
答案很快就被公布出来,这个少年来自传说之地「梁山泊」,勾结域外异族,袭击政府机关,抗拒王师搜捕,意欲颠覆中土,罪大恶极,虽是年纪轻轻,却已成为朝廷重金悬赏的通缉要犯。
大和尚的善心与慈悲解决不了,那就轮到本城的官吏露出真面目,将大多数的难民驱赶到城外,不许入内,即使侥幸入城,也只准晚上出来活动,不可以白天走在街上「妨碍市容」,如若违反规矩,立刻就会被捕杀。
有几分迟疑,妃怜袖最后还是告诉孙武,自己之所以戴着特殊墨镜,是因为正在修练一种禅门绝学,修练过程中必须长期闭目凝神,一旦练成,便能以眼发劲,伤人于无形;面上所戴的墨镜,从镜片到边框都是由奇特矿石所打磨,对修练这门绝学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送走了路飞扬之后,众人又开始朝慈航静殿本院而去,但是在路程之中,一些该说是预期之内的困扰,开始发生。
「哇啊啊啊啊~~」
一席话让孙武呆若木鸡,而当他走出这条巷子,更为细心地环顾四周,却发现许多不起眼的暗巷内都有苍蝇飞舞,也都传出相同的酸臭气味,假如走进去看,看到的也一定是这种情形。
迟钝的少年,思绪并没有那么灵敏,不过当眼前两派人马一边喊着「保护皇子」,一边哀嚎着痛骂「狗官妄想攀龙附凤」,他顿时明白自己成了一件可居的奇货。
「……小殇,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晚上常常……」
妃怜袖回答得简单,而孙武终于忍不住好奇,问起妃怜袖为何总是戴着奇怪的眼镜。
「妃小姐不舒服吗?」
当香菱把这些事一一转述,孙武再次望向四周,高大的寺院仍是美轮美奂、诵经声还是那么平和庄重,但自己心里的感觉已经全然两样,虽然站在朗朗日光之下,却是周身冰凉,一点暖意都感受不到。
「开玩笑的啦!这些人都是活活饿死的。少爷你没有经历过,所以不晓得这种现象,每逢荒年旱灾,大批久饥难民走在街上,长时间没进食,骨瘦如柴,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像一抹幽魂多过像人,早已是濒死边缘,这时候如果一阵大风吹起,有人跌倒,撞到旁边的人,往往几个人一倒下就断了气,这就叫做『路倒尸』,基本上不是什么太难得见到的事,只要往南方走,这种画面常常可以看到。」
「小、小殇,事情不是这样啦!那是误会,我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能打出那一拳,可是,我真的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啦,全都是误会。」
孙武又是惊讶又是错愕,侧头一看,小殇已冷不防地来到身边,指着他的鼻子,严肃道:「你这个杀人凶手!」
世人皆知,这个狂人一向唯恐天下不乱,偶尔生出什么念头,要来掀风作浪一番,那是丝毫不奇,但以他自视之高,也绝对不会无故出手。事出必有因,这个无名少年能得到他的重视,肯定有着特殊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