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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死挣扎失败,眼看形势危急,却突然生出了转机,或者该说……救星。
更糟糕的是,发动袭击的还不只是这两人,楼兰一方的攻击者共有三人,第三人则在此时,由正前方疾狠杀至,又快又准的一爪,直袭胸口,大有一举撕胸挖心的架势,虚江子正全力抵抗两侧的炎劲,精疲力尽,正面护身真气降至低点,这名强敌觑准时机而来,时间拿捏得极狠,便是为了一招毙敌。
「出生就决定出身,基本上这种人生应该是完蛋了,不过,千千万万个案例中总是有例外,我也不晓得为什么,总之从小我就在一些特殊技术上,非常有天分……」
姗拉朵一问,虚江子就提出解释,把自己为何离开河洛阵营,怎样到域外接掌特务组织的经过说了一遍。姗拉朵也说出看法,但与当初西门朱玉的想法相比,她的看法既简单,又缺乏智慧……
事实上,西门朱玉很多时候都只是故作潇洒,他的能力没有那么强,更绝不是全知全能,在大多数的时候,他谋定而后动,尽量在能够把握大局后才实际出击,提高胜利机率,可是他始终是血肉之躯,会疏忽、会大意、会忙中有错,更绝对会失算……虽然这样的机会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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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鉴于每一场恶梦都只有开头好过,后头马上就是拳打脚踢,身体四分五裂,虚江子唯一的念头,就是珍惜这短暂的美好,不然可能几秒后,身上趴着的这个金发美女就变成吃人怪兽。既然是作梦,作什么事情都不用负责任,那么大可以放纵一点,所以他一把抱住那个金发美女,大胆往她丰艳的红唇一口吻下。
短短十米的距离,不算太长,在此时却是咫尺天涯,生死一瞬。楼兰一族的高手并非浪得虚名,他们在太阳王驾前力求表现,抢着出手擒杀刺客,各种法宝、武技在同一时间递出,造成的强大压力,几乎让虚江子以为自己要完蛋了。
姗拉朵双手叉腰,哈哈大笑,虚江子却沉默下来,不晓得好不好顺着姗拉朵的口气,把这种事情当玩笑来听。
「你一声不吭跑到域外,怎么忽然干起这种勾当来了?实在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有种,之前像只缩头乌龟一样,来了域外居然像个真男人,实在让我很吃惊,你失踪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也好,今天就让白虎一族再灭一次!」
这一觉睡得很熟,但可能是因为身陷敌境的关系,尽是作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梦境,这些基本上都不是什么好梦,不是挨揍,就是遇到生命危险,就差没有梦见被人活活打死……来来去去都是这些恶梦,如果能睡得安稳,那就真是怪事了,因此,虚江子很快就清醒过来。
就算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虚江子也听得出来,这句话里没有什么善意,而自己与楼兰一族更绝不是亲戚,从太阳王那种充满恶意的表情,双方就算有什么关系,也只会是世仇,而这更从太阳王的下一句话得到证明。
「喝!」虚江子身经百战,临阵应敌经验无比丰富,哪怕情势不利,还是很快就想到了对策。本来制住虚江子的两名侍卫被震开后,虚江子并未站起,先一把撕裂脚下的红地毯,鼓劲往前一抖,红地毯扬波如浪,直袭向尽头的王座。
「你们……全都是白痴吗?」一声怒喝,犹如风雷狂啸,震得整个空间一时间都是回音,而怒喝之人不只是叫了这一声,更出了手,虚江子只觉得周围温度疯狂上升,火光突然大盛,一道火焰旋风狂飙卷来,天上地下似若无物可挡,身边在围攻的楼兰高手,被这道火焰旋风一卷、一抛,全都给甩了出去,没有一个人能稳住身形。
「我出生在楼兰的奴族,生下来就注定了我的身分,这点没什么特别,族里其他的人也都是一样,喔,或许不该说是人,那里除了奴隶,就没有别的东西,也没有人……我母亲也是楼兰的奴隶,父亲是哪个就连我也不知道,有可能的人太多了……」
「这还用得着问吗?一定是你那个弟弟不安好心,想把你骗离开,不让你在那里争权,夺了他的掌门之位,至于银劫做的安排,那肯定是不怀好意啦,从我认识那个王八蛋到现在,半点好事也没有,你下次有机会就一刀宰了他。」
「呃……」清醒过来看到一片石墙、石壁,阴暗的环境,不算是太意外,毕竟每个监牢的长相都是大同小异,就连梦里那些监狱也差不多都长这样,看了以后,差点以为自己身在梦中。
然而,虚江子很快也察觉到,情形没有那么糟糕,因为这些高手在相互争功的同时,也造成了相互干扰,给了自己可趁之机。
而在这样的极度信任中,虚江子忽略掉一个很重要的事实:西门朱玉终究仍是个人,不是神。
生死一瞬间,虚江子脑里唯一生出的念头,就是不能坐以待毙,如果任这一爪击中,后果必死无疑,那还不如豁出去,试试看一些高危险性的招数。
主意一打定,虚江子运起河洛派内劲,冒险运使尚未练成的河洛绝学「圣极云圈」,明明双肩都在敌人箝制下,却陡然生出一股滑溜至极的力道,令两名楼兰高手的爪扣不牢,同一时间,虚江子身形急转,有如陀螺,卸开肩膀上的爪劲,更将左右两侧的敌人撞开,脱出箝制。
「唉,你们其实不用那样冒险的,我惹出的事情是不小,不过族里虽然抓了我回来,但不至于把我处死或判重刑的,我在楼兰一族的分量,可远比你们想象得还要重呢。」察觉到欠了虚江子大大的人情,姗拉朵的态度也有变化,放轻了声音,堆起了笑脸,道:「不好意思啦,我也没想到你们会这样追来救人啊,过去只有人追着来砍我,从没碰过有人追上来救的,我会意外,这也很正常啊!」
「妳!」眼见姗拉朵如此状况外,虚江子差点气晕过去,好不容易猛喘了两口气,这才叫出来,「他是为了救妳才一路追到域外来的啊!还、还有,妳以为我又是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也是因为听说妳被抓了,所以才……」
姗拉朵凑近过来说话,虚江子摇了摇头,表示对这些不曾听过。事实上,关于姗拉朵的出身,虚江子曾在西门朱玉那边听过一点,但这点没有必要在这里说出,因为,姗拉朵会特别谈到这个,就是想藉此作个道歉,拉近彼此的距离,自己当然没有必要去破坏这个气氛。
姗拉朵的话,听起来是悲惨,虚江子却没有太多的反应,一方面,他晓得姗拉朵并不想看自己大惊小怪,这种疑似同情的表现,只会惹怒她;再者,这也确实没有什么好错愕的,这个时代是乱世,太平军国之乱在中土又闹得凶,家破人亡早已是民间常态,比这更惨的事都天天发生,姗拉朵的不幸遭遇又算啥呢?
听到了这样的话,虚江子才察觉到自己的失策,但已经来不及挽救发生过的错误,至少,当时他就是这么自投罗网地被送到太阳王面前。
简短的道歉认错,抚平对方情绪,还附带一番奋力抵抗,拼死也不让姗拉朵靠近一步,再续先前未完的动作,挽回她的职业信心与名声,就这么缠扯一阵后,才有机会问姗拉朵,听到她的解释。
这困惑一闪而过,虚江子骤觉身上一痛,跟着就被一股突来大力给击飞,轰出火焰旋风的范围,仿佛腾云驾雾,轻飘飘地飞出数十尺,摔坠在地上,这才感觉到全身上下无处不痛,好像每一根骨头都被折断了。
「是啊,我也经常这么觉得,你这算是夸奖吗?」
「那个小子是什么人?他什么都不是,你们居然全部对他出手?将来传了出去,说楼兰倾全族高手之力,杀了一个白虎一族的小子,这话要是传到中土那群蜥蜴的耳里,我族颜面何存?这种侮辱,你们担当得起吗?」
「等一下!把最后一句收回去,别说那种会让人搞错的话,事实上,我觉得我才是被推倒的那一方!」
就因为这种理由,虚江子意外保住性命,关于这点,他不禁苦笑,但他也想不到,马上有人因为自己而成了被害者。
自己之所以到这里来,是希望救出姗拉朵,如果连人都没看到,就这么掉头跑了,那根本就是白来,还白白挨了几顿揍,所以,能够做的选择就只有一个:擒贼先擒王!
虚江子被带入楼兰一族之前,曾做过许多推想,对各种可能发生的事情去做考虑。他并不是那种思虑缜密的人,这些推想工作花了他许多的精神与时间,但不管是怎么想,他都不曾怀疑过西门朱玉的能耐。
义正词严的抗议,在这种时候似乎没有什么意义,姗拉朵很讶异地表示敬佩,因为根据她所听到的,虚江子所干出的大事实在有种,不但在域外到处找人试剑,还指明挑衅楼兰一族,叫太阳王去吃大便……在中土这样做可能没什么,但在域外……那确实需要很大的胆量与运气。
「唔,不错,所以现在万万不能让他死,刚才我一时不察,出手稍嫌重了点,你们立刻送他去急救,一定要用最好的医疗设备,先把他救活,再找个小角色来弄死他,这样就……」沉吟的话语说到一半,突然变成愤怒的语音,「等一下!你是什么身分?几时轮到你来纠正本王?吃本王一拳!」
事出突然,当红地毯翻扬起来,周围的楼兰一族高手大感惊讶,纷纷出手阻截,却反而令场面混乱起来,虚江子把握这短短几秒的时间,利用抖起来的红毯作掩护,向前方直冲出去。
这个主意很危险,虚江子自己也知道,但之前连绝世天妖都遇过了,太阳王不管怎么危险,总不至于比天妖更厉害吧?既然后头已无退路,那就硬着头皮往前一搏。
「呜!」大吃一惊,虚江子奋起全身力量,把身上的女体推开,一下子用力过猛,不但把人推去撞墙,连自己都滚下木板床,摔到地上去。重重撞在地上,甚是痛楚,可是这么痛也没痛醒,就表示……这一切不是作梦,而是荒唐的现实。
侧头一看,一个金发美女正趴在自己胸口睡觉。剔除楼兰一族会特别派出美女陪犯人睡觉的荒唐可能,虚江子认为自己还在作梦的可能性居高,反正自己脑袋昏昏,感觉起来也不像是清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