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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削去一座小山头,这听起来不太象是练武能练到的境界,但如果有超级法宝做后盾,那也就没什么不可能了,只是,任徜徉和羽宝簪都生出疑惑,现在这样若还不是七宝指环的真正威力,那……为何这人还有所保留?难道他真的不把魔狼群放眼里?
从远一点的地方眺望,所看到的景象更为惊人。这个男人怎么出拳,没有人能看见,他双手合拢,藏于袖中,似乎完全没有挥拳的动作,但每次拳劲发出,都不是一头、两头魔狼被打中,而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轰击,环绕他周围整圈的魔狼,一起被活活打爆。
「这个我哪知道?我又不是龙葵,超级法宝的相关知识不是我强项,硬要说的话,可能因为他们并没有表面上看来那样轻松吧,这种层次的高手常常这样,表面上轻描淡写,好象出手都是秒杀,但其实全是装的,自己承受的压力与风险越大,看起来就越是轻松,很多敌人不是给他们打死,根本都是给吓死的!」
姗拉朵抱怨了两声,她自己也知道毫无意义,梁山泊的人可不是善男信女,也不是出来做慈善事业的,他们的参战,理由只有一个,便是此战符合梁山泊的利益,至少……符合下命令那个人的利益。
「东方和南方的魔狼被什么牵制住?是隐形的东西?或是藏在地下?这两个方向的魔狼,完全没有跑去西、北两面,牵制住它们的东西很不简单啊!」
相比之下,另外两边的情势更让自己好奇,龟兹王城四面中的两面,由数百名机甲战队抵挡魔狼,战得甚为激烈,但另外两边,则是连一具机甲都没有,显然已经另有安排,而自己放眼望去,只看到两边的魔狼群不住骚动,处于极度混乱之中,却看不见骚乱源头为何,实在很匪夷所思。
刀罡剑气,本属无形,但随着魔狼的血肉碎屑乱喷,剑气的轨道便若隐若现,由城头上居高俯视,看得特别清楚,有五道无形剑气,属性各自不同,或阴或阳,乍现乍灭,轻松屠宰着剑气范围内的所有魔狼,狼群别说是反击,就连想近身都做不到。
「败得非常彻底啊……」
除此之外,羽宝簪还发现了一点异常,白斗篷底下的那名强人,剑气变化,神妙无方,周围简直就成了一个专为魔狼而设的死亡之地,不住有魔狼为了吞食同族血肉而冲来,尚未入口,自己便给剑气绞碎,鲜血染红黄沙。剑气强横无匹,但比起黑斗篷底下的那人双臂环抱,不抬不挥,拳劲毫无预兆地狂袭八方,剑气仍需要靠五指操控而发,羽宝簪清楚见到,戴着七宝指环的那只手掌,五指仿佛在拨弦弄曲,周遭剑气就随着五指翻扬,快速切斩所有物体。
面对数千魔狼的亡命攻击,纵然身怀绝世武功,拳罩无所不至,但要完全挡下魔狼攻击,仍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当无数疯狂的魔狼,前仆后继地朝目标冲去,却未能损及黑斗篷下的人影,全在拳影之下支离破碎,羽宝簪就知道一切不如表面上看来那样简单,自己肯定看漏了什么。
顺着这个指引,羽宝簪运足目力,定睛看去,果然有所发现,在白斗篷底下的那人手上,看见了一只戒指,戒指以一颗拇指大的红宝石为主体,周围镶嵌了不同颜色的美丽宝石,造型高贵雍容,相当有王者的尊贵气势,一见便知绝非凡物,再从姗拉朵的提示来想,羽宝簪不禁怀疑,此物或许是一件法宝。
同样的景象,也在另一边的城下出现,而站在城头上俯视的人们,则将东、南两面的战况尽收眼底,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尽管此刻魔狼大败亏输,在那两大神秘强人的肆虐下,只有任人鱼肉的分,但谁也不会忘记,就在不久之前,这些号称史上最强生物兵器的凶兽,是如何所向披靡,践踏、残杀阻挡在面前的人类,这些都是姗拉朵等人亲身经历过的事。
羽宝簪立刻确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测,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应该都是最合理的推论,而且,随着两大强人越来越接近城门,这种感觉也越来越明显。
不过,即使自己无法参与决策,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便是孙武的重要性,如果梁山泊准备周详,连这边的战事都插手干预,当然更没理由放孙武一人在里头遇险,多半是另有其它部署,自己也可以不用担心了。
相较之下,羽宝簪非常佩服姗拉朵,她在这样的阵仗中面不改色,象什么都感觉不到,真不知她是怎样做到。
羽宝簪苦笑道:「谢谢,不过……听起来实在没有被安慰到的感觉。」
羽宝簪能够明白那两个人的想法,不过,身为楼兰遗族的她,血缘上又是域外的一份子,此时心情格外复杂,不能说他们做错,但……这怎样也都不能说是对的吧?
如此强悍的魔狼,那么快就落得如此收场,看起来很荒谬,姗拉朵等人都有不真实的感觉,一切恍如梦境,不过,理智告诉他们,眼前事就是百分百的真实,而魔狼之所以惨败,除了因为落入人类的算计,被层层削弱实力,另一个主要的理由,就是这两名横扫全场的绝顶强人,确实拥有这样压倒性的力量。
处理掉魔狼,又协助打倒心眼宗,但在这两件事完成的同时,域外的棘手问题尽去,之后便会在龟兹的主导下,踏上迅速复兴之路,虽说虚江子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可是当域外部族休养生息、回复元气,实力日渐增长,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再出几个不安现状的危险人物,统领域外部族,威胁中土。
仔细观察之下,答案浮出水面,羽宝簪依稀看见在黑色斗篷之下,散发着冰蓝色的冷光,如同钻石般的清澈光芒,这让她想起中土魔门的一种至高功法,也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只是,任谁也不会相信,他们是刚好在这危急的一刻赶到,从天上降下来救人,毕竟谁都还记得,早在开战之初,那一大片乌云就已停在王城的上空了,换句话说,自始至终,梁山泊都停在王城上空,静观底下的战斗,直至他们认为时机已成熟,这才从天而降,改写最终的结局。
然而,这分精神威压如同涟漪,释放后扩展迅速,不仅扫过周边魔狼,更扫到了另一边的战场,两股不同的精神威压相碰撞后,意外形成挑衅,进而开启另一处新战场,两边的精神威压相互较劲,先前保留的力量释放出来,相互碰撞,犹如巨浪冲激,虽非肉眼可见,不过只要是有思考能力的生物,就能明显感觉得出来。
然而,不管羽宝簪怎么看,所见到的就仅是如此,看不到更多,甚至自始至终,看不见那人应该存在的另一条手臂,这让她从最初的疑惑,渐渐变成了肯定,蛰伏多时,这人到底是有了动作……虽然这动作确实大了点……
不过,对于阿默兹狼而言,这两个男人就是大威胁,尽管他们从头至尾,只是慢慢地踱步,自外围朝着王城走去,没有别的动作,但却不代表什么事都没做,他们所走来的一路上,魔狼纷纷遭殃。
因此,在进行人道救助的同时,也要在域外留下火种,造成掣肘,让域外无法在短期内安定下来,尤其是中土内部乱成一团的此时。这种方法,对中土、域外两方才是最好,至少……无分同盟会与魔门,在此的两个人都是认同这点的。
要是这两人有那个意思,撤回比斗的力量,绝对来得及追杀魔狼,将东、南两面的魔狼群再一次大量斩杀,为域外子民减少后患,然而,他们不晓得为什么,都选择把目标专注于彼此身上,使得越来越多的魔狼借机逃逸。
一开始,羽宝簪曾评估过两大强人为了镇压魔狼,耗损气力太过,再加上相互对峙,已无余力顾及魔狼逃窜的可能,可是两股精神冲击波对撞的程度,丝毫没有减弱,还越来越强,这个推论显然不对……
两个人,身穿厚重斗篷,分别站在东方、南方的战场上,头套遮掩了面容,除了有一个人特别高大,比普通人高出一个头,其余就无法从这两个人身上找出什么特征来。
这种未战先沮丧的挫败感可不是好事,处理不好,可能成为自己的「心障」,导致修为从此停滞不前,非常要命。侧眼望向任徜徉,从那相差无几的眼神,羽宝簪确认对方有着与己相同的惊骇与挫折感,这已经不是杰出前辈与后辈的竞争,在那两个人的面前,自己的力量简直就象虫子一样渺小……
「安慰?我哪有这种闲工夫,实话实说而已。」姗拉朵道:「你仔细看,那个穿白斗篷的,他的手上有没有什么特别?我视力没那么好,看不清楚,但应该有才对。」
任徜徉的心情,羽宝簪倒是可以体会,不过,这两股脑波冲击,有越来越失控的趋势,感觉上,最开始两股力量只是单纯碰上,并非有意比拼,但随着双方力量越催越强,魔狼又败势已成,这两人好象也擦枪走火,释放出的精神冲击不仅一波强过一波,操作上也更具技巧性,表面上似乎是在夹杀魔狼,可是任谁都能察觉到内中蕴藏的火药味。
虚江子、虚河子两兄弟,俱是当世之雄,双双步入绝顶高手的境界,但面对魔狼群,也都还达不到这样的优势,换言之,黑、白斗篷之下的两个身影,实力更高一筹,如此人物,在江湖上何止叱吒风云,简直就是能压倒一切的至尊型人物!
看不见的拳头越打越快,数十秒后,甚至不再有被打飞的魔狼,所有阿默兹狼在中拳的瞬间,便被打得支离破碎,血肉四处射散,连被打飞的机会也没有。如此霸绝的豪拳,不只打烂了魔狼的骨与肉,更将恐惧深深打入魔狼心中,让牠们怀着恐怖,仓皇逃跑。
梁山泊上的居民,本就是中土的黑道好手,因为逃避追捕才上了梁山泊,一身武功从未搁下,甚至较诸往日还尤有过之,当初纳兰元蝶率领飞云舰,奇袭梁山泊的一役,这群亡命之徒的战力就得到充分印证。
姗拉朵在旁看得清楚,道:「那两个家伙,固然是当世绝顶人物,一身修为得自非凡际遇,不是想追就追得上的,但你们也不是普通人啊,论资质、比成就,都是天才人物了。」
两边的魔狼群首当其冲,抱着脑袋,发出痛楚的哀号声,就连站在城头上的三人都受到影响,羽宝簪修为不弱,任徜徉更在慈航静殿修过禅定,对精神攻击有一定的抵抗力,但面对源源不绝袭来的精神冲击波,两人都感到脑中隐隐作痛,而且……越来越疼痛。
羽宝簪为之咋舌,魔狼群被打爆的画面,让她本能地问自己,假若易地而处,换做自己来面对这无可抵挡的重拳,会是什么结果?答案很快就有了,自己的下场不会比魔狼好到哪儿去,避不开、逃不掉、挡不下、卸不去,力量与速度两皆完败,估计撑不到十几秒,就要粉身碎骨了。
「不管我们也就算了,那个小子怎么也没人管了?他要是死了,难道不会有一堆人跳脚?你总不会告诉我,其实那小子的身边一直都有高手潜伏保护,或者他根本也就是一个弃子吧?」
「要命……等于是被夹在他们两人的比斗之间,同时被两边打巴掌了。」羽宝簪轻轻揉着额角,试图缓解脑内的疼痛,尽管这种程度的脑波冲击,还不至于构成危机,但怎么说都不好受,必须要运功抵抗,要不然,就不只是头稍微有点痛了。
羽宝簪双眼直直盯着黑斗篷之下的身影,即使看不见面孔,却不是一无所获,因为阿默兹狼并非寻常猛兽,不会单方面挨揍,即使被这样的豪拳给全面压制,被逼到极限的它们仍进行反击,试图在数量的绝对优势下,粉碎那个让它们恐惧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