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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门的地下人员,活动策略与同盟会完全不同,进行探查时不但勇于卖命,还大量牺牲手下人为弃子,分散我们的注意目标,而且……我怀疑最后是由他们的大头目亲自出马踩点,这就……」
路飞扬不住点头,指出诸般机关的特异之处。要对付天魔、陆云樵这种绝顶高手,普通的机关没太大意义,可是如果使用一些阻碍性的机关,短暂让其中一人两三秒不能动弹,就会给予另外一人下手的机会,重击之下,甚至可能一招分出生死。
这段自说自话,旁边的孙武不好接,倒是旁边的袁晨锋脸色奇坏,一下伸手切掉了影像,道:「这算什么?」
「但他如今已断一臂,五绝神剑运转有碍,陛下战他的胜算起码有六成。」
皇城之战,不是不能设置机关与埋伏,也不是不能设真正威胁得到陆云樵、天魔,破坏力强大的机关,站在己方的立场,这些准备工作绝对都是必要的,只不过,作这些准备的困难程度,远远超过外人想像,更不是袁晨锋这些小辈能理解的。
「要搞这么厉害的机关,能量消耗可不小,他们藏了多少能量晶体在附近?不怕爆炸的吗?哇塞!银劫老友这次玩真的了,五座反应炉埋在皇城中央,这还能算是机关吗?根本就是自毁装置了吧?他是不是打算看情况不妙,引爆反应炉,把有可能祸害帝国存续的东西都炸上天去啊?」
「可恶,光看这些东西,根本没办法做判断,就算一批人看错,怎么会前后十几批人都看错?还是说……必须要我自己亲自去看一次?」
「没这必要吧?王宫又不是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地方,你们两个就那么跑进去,万一给人捉了当人质,同盟会的处境岂非更加不妙?」
说着一点霸气都没有的自嘲话语,武沧澜道:「所以,如果那个断手的与老头子联手,朕没有第二句话,立刻有多远跑多远,有谁觉得这可耻的,尽管上前去战那两位试试。」
看着这些来之不易,却又大有问题的情报,袁晨锋非常懊恼,觉得自己是被别人耍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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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真是老套,千斤顶、陷人坑、硫酸池、轰天炮……这些老古董是谁设计的?他们是布机关还是搞主题乐园?」
路飞扬是真的高兴,不是存心嘲讽,孙武与袁晨锋都听得出那一股喜悦之情,不过,在这个时间点、在这件事情上,他所表现出的喜悦,适得其反地刺|激到两名年轻人。
这句话从武沧澜口中说出,也就只有银劫能受得起,当作是玩笑话,换作任何其他人,承受这句话就是灭顶之灾。
声音嘹亮,远远传了出去,这一下不但大半个京城都听得见,孙武觉得银劫肯定也听见了,只是他大概没那么好心情也来喊一声。
「……我明白了,你还是替我连络一下老爹,问问魔门有没有空缺位置,我把这里的事情收收,回去跟着他干吧,这种时代当好人太没前途了。」
「太什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是最起码的连横合纵,你当领导人也挺久的,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
武沧澜皱眉道:「我挺好奇的啊,你对同盟会的情报战,总能做到滴水不漏,怎么对上魔门就一败涂地呢?同盟会查不到皇城内的情报,魔门就查得清清楚楚,我们对上魔门真有如此大差距?西门朱玉可是早就不在了。」
「但……你……你弄得这么欢乐……死去的那些弟兄……」
两强对决,战于皇城,实则却是三方势力彼此牵制,情势微妙,只要其中有一方的步子走得太快,立刻就会引来另两方的联手攻击,得不偿失。武沧澜的实力之强,放眼天下,几乎已是无敌,但偏偏陆云樵、天魔就是他没有必胜信心的两人,假如这两个人一上阵便立刻倒转枪头,联手杀他,即使武沧澜再怎么强,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由大头目亲自出马跑业务,这么不健全的组织,是倒闭的前兆。」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没有什么好意外了,魔门使者将一个金属圆球从对面街扔进这边窗口,本来是可以悄悄送进来的,但两边首脑似乎都喜欢用这种夸张的方法,搞到人尽皆知,所以,当孙武伸手接下那颗由窗口掷入的金属球,一切平安,他甚至还觉得有点失望,仿佛应该来个大爆破,这才对得起底下大批群众的期盼目光。
路飞扬摇摇头,对孙武、袁晨锋道:「两位领导人见识不差,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们真认为这种游乐设施,在那种级数的战斗中能派上用场?」
路飞扬边说边点头,还朝着孙武两人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得两人心中叫苦,不晓得又会有什么荒唐点子或荒唐事,就看见路飞扬哈哈一笑,来到窗边,推开窗户,吸了一口气,跟着便放声大叫。
「是吗?那好吧,小武哥哥真是个大好人,是个大大大的好人呢。」
「不用奇怪吧?你这种喊法,人家会登门上来才奇怪咧,你等着吧,对方的回应也会很开门见山的。」
「你要记得喔,大户人家有大户人家的规矩,你如果直接找人家头头,人家肯定不会理你的,毕竟人家也要面子啊。」
「奇怪了,看起来好像都只是正常的房屋,没看到什么机关啊?」
路飞扬说着,摸了摸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对喔,刚刚都还没想到,两个决斗的,两个旁观等下手的,只要这四个人一起死光光,中土从此就太平了……明天的战斗,干脆就以这个为大方向来试试看吧。」
孙武、袁晨锋都觉得不好回答,一方面,不管是绝顶高手或普通好手,生死相搏的战斗,胜负仅是一线之差,别说这些杀人机关,哪怕只是地上的一块香蕉皮、一只偶然飞过的苍蝇,都有可能让战斗产生逆转变化。
路飞扬望向袁晨锋,口气虽然略带嘲讽,表情却很温和,「晨峰,同盟会由你执掌多年,你做得很好,比我预期中更好,那么小的年纪,就开始管理这么大的组织,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但你挺了过来,我一直觉得你很了不起,比我更杰出得多,你很好,真的……」
但另一方面,他们也都曾见识过绝顶高手级数的决战,当初在慈航静殿,苦茶方丈、呼伦法王,和武沧澜彼此以大绝招互轰,在那种大威力之下,方圆百米之内尽成焦土,管你什么地上建筑、地下机关,全部摧毁得干干净净,连地面都像给人反覆犁过几次。
大半个京城的百姓都能听见,这话要传达给魔门肯定不成问题,只不过,在魔门有回应之前,大批百姓纷纷探出头来,看看是哪个神经病这样叫喊,吵得街坊不得安宁。
「呃,有道理啊,想想是该我去,但皇城内如果机关很多,我也没把握全身而退,要是受了点伤,明天的皇城之战岂不是……」
年轻人奇差无比的表情,路飞扬查觉到了,这多少令他有些懊恼,自己并不是有意要刺|激他们,之前自己种种过激的言行,都存有特定意义,也小心拿捏分寸,没有作得太过火,不过……今日自己因为外头阴霾的天气,忆及往事,情绪不佳,失了分寸,确实过分了,再怎么说,这两个小子也是为了自己的事在操心,特别是袁晨锋……
路飞扬一手插腰,道:「算什么都行,但希望你别因为这样,就说我是串通魔门,天地良心啊,我与魔门之间清清白白,单纯就是图书馆与借书人的关系,连金钱往来都没有,外头满大街老百姓都可以作证的。」
「不错,朕拼尽全力,战一名断臂的残废,也只有六成胜算。至于天魔,朕不理解怎么总有人把他与朕、陆云樵视为同级数的对手,从十几年前开始,就是我们一直给他打得惨兮兮,从来也没有打平过,同级数这词真不知如何作数?这一点,相信那个断手的也是同样想法。」
这些努力绝不是没有收获,皇宫原本的构造图,就已经被同盟会收藏在库,袁晨锋费尽心思去查,同盟会的情报人员舍生忘死,用人命去填,也陆陆续续查出不少新的情报,包括皇宫的哪个部分进行改建,增设了什么杀人机关,皇宫内的兵马又如何调防等等,全都是很有用的消息。
路飞扬说完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孙武愣了一下,不自觉地望向旁边的小殇,发现她双臂环抱,好像很冷一样猛打哆嗦。
「老师,你……你这也未免太……」
路飞扬找魔门要情报的事,大半座皇城的人都知道,武沧澜与银劫当然也知道,他们甚至用不着底下的情报人员告知,光是听见路飞扬的那几声大叫,就晓得他打什么主意了。
最关键的一点,其实很简单,只是很多人似乎都没有想到。陆云樵与天魔不是傻瓜,也不是瞎子,他们两人会离谱到跑来敌人地盘上生死决斗,本身已承担极高风险,甚至可以说,若非他们两人脑子都坏了,是不可能发生这种事的,然而,这也已经是极限了,假如皇城内当真准备太多足以威胁他们两人的机关、高手,那么这两人一起现身后,在决斗之前,恐怕就会先联手起来,铲除所有会干扰他们的东西。
「干得好!店小二,拿酒来!这是应该好好庆祝的时刻,我家的晨锋,今天开始变成男人啦!」
「那当然,地洞里插几支尖刺,这叫作机关,地面上直接插几支尖刺,这还能算机关吗?那种东西叫路障吧!机关不是这样子看的。」
「逃命这种事也是要看情况,有些情形临阵逃跑就是可耻,有些情况不跑就是傻瓜了,朕是独裁者,是暴君,可不是傻子。」
「多余的动作与布置,只会刺|激那两个人过早联手,所以臣下当初力主,皇城内不需要为此大动土木,搞那些贻笑大方的东西。」
「或者陛下你也可以把这看作是勤勉的象征,对健全组织而言,至少好过只想在家里玩反应炉,要把自己家炸上天去的狂人领袖。」
问题是,如果一桩一桩分开来看,这些情报确实非常有用,但若把这些情报整合起来,这个问题就很大了,这些情报乱七八糟,彼此间还相互抵触,明明是同一个地方,昨天才埋下大量地雷火炮,今天就全部铲掉,改挖硫酸池,普天下绝对没有人这样布机关的,这看起来根本不是机关布置,只是某个超随性的暴发户,随便拿工程来玩。
「陆云樵的五绝神剑,由惊神指所化,威力无俦,比天子龙拳犹胜几分,七宝指环落在他手里,若他是带着七宝指环上阵,朕即使以赤龙腕配合血裔天赋,对上他的胜算也只有四成……」
「……开门见山和开窗大叫,这两者之间我认为有不小的差距。」
「呃,我想……路叔叔说的好人,应该不是你那个意思……好人不该是贬意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