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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皇上。”江芊叶这才站起来,依旧是低着头的,锋芒尽数敛去,稚嫩的脸上显露出几分怯懦来。
然而文渊帝是什么人,单看这女娃儿举止大方,进退有度,虽然是低着头的,背脊却挺得笔直,不卑不亢,表面上是被他吓到了,实际上却是内心毫无波动。
真是有意思。
“抬起头来。”文渊帝沉沉道。
江芊叶便抬起头来,正对上文渊帝那双精明锐利的眸子,然而,眼底却没有任何躲闪,反而是有些好奇。
原来古代的皇帝就是这个样子,的确是很有气势。
文渊帝挑了挑眉,没想到小女娃胆子这么大,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打量他。
旁边侍候着的李公公眉头轻蹙,轻咳一声。
江芊叶恍然回过神来,心知自己怕是冒犯了圣颜,忙低眉敛目。
文渊帝皱眉,看了李公公一眼,这才开口问道:“我听说靳将军的病和靳小将军的伤都是你治好的?”
江芊叶点点头,“是的。”
文渊帝脸上露出满意之色,“不错,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医术竟如此精湛,朕近来时长头痛,你帮朕看一看,到底是何缘故。”
江芊叶行了一礼,走上前去为文渊帝把脉,又想起之前家里的嘱托,还是低眉顺眼地说了一句,“陛下,得罪了。”
接着就附搭在了文渊帝的手腕上。
文渊帝看出她的小心翼翼,挑眉说道:“你既是医者,只管将朕当作普通的病患便可,不必如此拘束。”
江芊叶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跟着放松下来,把完脉,眉头微蹙,问道:“陛下可是最近有服用什么丹药?”
文渊帝点点头,“的确如此。”
“可否把丹药拿来给民女一看?”江芊叶又问。
文渊帝使了个眼色,李公公便退出去,再回来时,手里拿了个白玉制成的小瓶,递过来。
江芊叶拿了玉瓶,倒出里面的丹药,捻开,放在鼻尖轻嗅,脸色微变。
果然如她所料,这丹药里添加了重金属。
江芊叶把玉瓶盖好,交还给李公公,这才对文渊帝道:“陛下,丹药中含有重金属,对人体有害,只能短时间让您看上去精神一些,长此以往,毒素堆积,只会伤及根本,届时将回天乏术。”
李公公脸色变了,“大胆!竟敢诅咒陛下!”
江芊叶跪地,皱眉道:“民女所言句句属实。”
文渊帝抬了抬手,制止了李公公的话,这才道:“那你可有法子治好我的病?”
江芊叶想了想,还是给了一个保守的答案,“民女只能尽力尝试。”
文渊帝倒是不恼,只是道:“那就依你所言,朕不再服用丹药,但是你要负责治好我的头疾。”
江芊叶恭敬应是,李公公又带她下去开了药方,江芊叶又问道:“请问公公,哪里可以煎药?”
李公公愣了愣,本想说那都是太医院的事情,但见江芊叶似乎想亲自熬药,也就如实道:“乾坤宫的偏殿设有小厨房,奴才这就带您过去。”
江芊叶道了声有劳,又跟着去厨房熬药,果然是皇帝住的地方,连厨房的配置都是顶级的,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被打扫得纤尘不染。
她来的药自有小太监拿去太医院抓好了送过来,江芊叶就在小厨房煎药,旁边一直有宫人盯着,江芊叶不好放灵泉水进去,只能趁着最后一遍换水的时候偷偷滴了三滴进去。
药熬好,又经过一系列复杂的验毒程序,文渊帝才终于服下。
他没有开口让人走,江芊叶也只能候在一旁等着。
灵泉水渐渐起了效果。
文渊帝闭目凝神休息了一阵,还真觉得耳聪目明,头脑清晰了不少,连日来折磨着他的头痛症也渐渐被平复。
他严肃的脸上逐渐有了笑意,“的确是医术精湛,看来靳云所言非虚,只是可惜了……若不是被他儿子先一步下手,朕还希望你能当朕的儿媳妇呢。”
老三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原本觉得作为皇家子弟应该断情绝爱,不能沉迷于儿女私情中,现在他却觉得,老三的眼光挺好。
江芊叶脸色微变,却是低眉敛目,什么都没说。
文渊帝暗自可惜了一阵,又看着江芊叶,询问道:“你替朕治好了头疾,可想要什么赏赐?”
江芊叶笑了笑,“民女惶恐,能为陛下效劳是民女的荣幸,不敢要什么赏赐。”
文渊帝却自顾自道:“朕膝下虽然有几个儿子,女儿却不多,既然你不要赏赐,那朕就认你做个女儿吧,封为平安公主。”
江芊叶眼皮子一跳,实在有些想不明白,自己从进来之后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话都没有说两句,是哪里能入了皇帝的青眼,竟然要认她当女儿。
“民女惶恐,难当大任,请皇上收回成命。”江芊叶忙道。
她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可不想招惹这些皇家是非。
文渊帝眯了眯眼,却是气笑了,“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东西,你竟然还拒绝?”
江芊叶垂眼,“皇上圣明,民女不才,无德无能,不敢居公主之位。”
“无德无能?”文渊帝又笑起来,只是反问道:“那你说,救靳将军于生死一线的是不是你?”
江芊叶硬着头皮答应,“是。”
文渊帝便接着道:“在靳小将军差点为国牺牲,命悬一线之际,是不是你将他救回来的?”
“是。”
“那朕再问你,朕被头疾折磨多年,太医院众太医都束手无策,是不是你替朕治好的?”
江芊叶迟疑了一下,“陛下,您尚未痊愈。”
文渊帝噎了噎,轻咳一声,这才道:“你别管这些,朕只问你有没有信心治好朕?”
江芊叶僵硬地点点头。
文渊帝笑起来,“这不就对了,你先是救了靳将军,让他重返战场,救国于危难中,又救下为国立下奇功的靳小将军,如今还救了朕,我还听说民间百姓都传你是医仙转世,救世人于水火,如此大功,你说这个公主之名,你当不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