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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脾气的桑晓晓没了傅元宝强制约束,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次她没喝,被傅元宝夹了两道菜。
她不挑食,终于对傅元宝稍有了点满意,慢吞吞吃起菜来。
喝了酒的人会像踩在云端, 轻飘飘一踏能上天。酒味道对桑晓晓来说很糟糕, 可这胸口暖意和后续的困顿轻飘又让她有一点喜欢。
因为这一点点喜欢, 她趁着傅元宝没注意, 抿了一口又抿了一口。等傅元宝注意到桑晓晓试图倒第三杯,才发现小姑娘的酒意自上了脸就没下去过。
脸红扑扑的, 眼眸如同两泉眼,湿漉漉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但那个轻微亢奋的劲头能证明小姑娘完全没哭的意思。
不仅不想哭, 还想造反。
傅元宝又给桑晓晓夹了两口菜。他起身轻声让服务员拿了个一样的杯子, 装了点白开水, 很是顺手替换掉了桑晓晓的酒杯。
桑晓晓自觉很清醒,看到换酒杯很敏锐警惕:“你干嘛?”
傅元宝说谎不脸红:“给你换一种没什么味道但后劲很大的酒。你慢点喝。”
桑晓晓将信将疑, 拿起来喝了口。确实没什么味道。后劲现在也察觉不了。
已经在酒后彻底把智商降低掉三岁的桑晓晓竟是信了傅元宝这个解释,嘟囔着:“我就喝喝看, 确实比刚才的酒味道好喝点。”
对白开水口感喜爱度大于白酒的桑晓晓这么点评着。
是个人这会儿都能看出桑晓晓属于喝多了。
小年轻的情感互动看得结婚多年的郑嘉很是想笑。他也没放纵大笑, 只是佩服朝着傅元宝竖大拇指。这种姑娘他是驾驭不了, 怕,真的怕被烦死。
傅元宝对此也不过是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
晚上回房间, 桑晓晓和傅元宝睡两个屋。小姑娘出远门自己住总是不太安全。外头人员混杂, 最好都是结对出行。首都郑嘉把两人的房间安排在正对面,还和宾馆的人叮嘱了好几遍, 生怕宾馆怠慢,一个没注意让外人到酒店乱塞广告的小卡片。
傅元宝知道桑晓晓喝多了点,担心她洗漱过程中睡过去, 愣是在桑晓晓屋里等桑晓晓洗完睡下了才准备离开。
桑晓晓换好单薄睡衣钻进被窝里,脸没有喝酒的时候那么红,呈现出粉扑扑的模样。她已经很困了却没有直接睡过去,盯着傅元宝苦大仇深看着。
傅元宝替人掖好被子,问桑晓晓:“怎么了?”
桑晓晓听着傅元宝的问话,从被子里伸出手:“你过来。”
不醉酒的桑晓晓说话都足够娇气,醉酒后的桑晓晓说话更是如此。她的发音简直就不是用嗓子来发音的,气是从腹部发出,再通过鼻子哼唧来表达的那样。
像是小动物。
傅元宝不由凑过去,欠身低头:“怎么了?”
桑晓晓一爪子糊在傅元宝脑袋上,使劲揉搓弄乱了傅元宝的头发。傅元宝为了出差又抹了摩丝。不过他这回没有全部往后梳,而是只抹了些定型。
“硬邦邦的。”桑晓晓很不满意这个质感,收回手,整个人重新钻回到被子里。她会被傅元宝揉乱头发,还是第一次报复回来。
报复成功的桑晓晓高兴得又想晃悠小脚,只可惜人缩在被子里,怎么都没法随意晃悠。桑晓晓赦免天下一般赦免傅元宝:“你走。”
她吩咐着:“明天早上你要起的比我早,准备好早饭。我要吃羊肉泡馍。”
南方没这个。首都有。听说大早上暖呼呼一碗下去,人快乐能上天。
傅元宝知道桑晓晓爱吃,答应下来。他重新帮桑晓晓掖好被子,确认小家伙真的闭上了眼睛,这才起身向后顺着自己的头发。本来固定好的头发被揉乱,现在全往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无声笑了一下,从房间里彻底离开。
桑晓晓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来首都的人都会想要早起去看升旗。她到达的第一天却因为前一天饮酒的缘故难受得要命,皱起眉头将整个人更夸张缩进被子里。
她的生物钟让她习惯了到点醒来。以前作息正常饮食正常,除非生病否则很少有这么难受的时候。现在的她就感觉自己脑袋被人敲了一闷棍。
昨天飘忽有多快乐,今天的不适感就有多强烈。
记忆没有片刻的缺失,让她很清楚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把水当酒的弱智,恐怕全天下就她一个了。桑晓晓在被窝里骂咧咧:“这辈子就不该碰酒。”
喝酒害人。
好在她的骂咧咧没人看到,不然像傅元宝恶劣的性子,肯定当场笑出来,还是越想越好笑。
当门外响起敲门声,桑晓晓垮着小脸从被窝里钻出来,去门口开门。
傅元宝顿在门口:“你先洗漱。宾馆的早点已经做好了。”桑晓晓衣服凌乱,半个肩膀露在衣领外,头发比他昨晚还乱,非常像鸟巢。
桑晓晓点了头,转身去洗漱。
宾馆的早点一般没有羊肉泡馍。这种地方美食需要去专门让厨师做。桑晓晓要吃,傅元宝就劳烦厨师去做。好在宾馆厨师确实能做,也省得他再想办法叫人出门去买一份回来。
羊肉泡馍是把干巴巴的泡馍掰碎了丢进羊肉汤里。汤味道鲜美,里面更是有肉有主食。这种更适合冬天吃的美食在大夏天照样能引得别的住客频频侧目。
吃完早饭,昨天约好出门的郑嘉已经坐在宾馆大堂的椅子上等他们两个。见两人出来,乐呵和两人招呼:“走,去文学艺术编辑部。”
文学艺术编辑部位置非常优越。
此刻正是工作日,编辑部的现任主编曹主编正给老主编汪老倒茶。汪老年纪很大。当年文学艺术可以说是在他手上发扬光大,一直走到今天这地步。
整个编辑部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不是汪老的崇敬者。汪老过去并没有一帆风顺,他经历过的困难是很多人一辈子都碰不上的。最痛苦的时候,距离寻死就一念之差。
也好在汪老有个好朋友。他好朋友是个聪明人,当年文笔极好,年纪轻轻就靠着一手字和人谈笑风声,最后和上头互换了一张字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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