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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看来我们目标一致。”</p>
鱼初月点了点头。找到瑶月，她报血仇，崔败拿到守护者之域的秘密，各取所需。</p>
蘑菇怪叫一声：“喂，男修，我是要你帮我杀掉鱼初月啊！她这么对我，你想要我帮助你夺那通天机缘，你就得先替我报仇！不然我……”</p>
崔败闲闲地揪住几绺帽叶，随手把它们扯了下来。</p>
蘑菇被他撕愣了，过了一会儿，才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p>
崔败耐心地等它喊完。</p>
“她是我的人。”他平平静静地说道。</p>
一边说，一边随手把撕下来的帽叶拂到了冰玉榻下面。动作缓慢优雅，像是拂了拂尘埃。</p>
蘑菇憋住了呜咽。</p>
“还有什么意见吗？”崔败的目光缓缓落到蘑菇杆上。</p>
蘑菇无比委屈地缩紧了帽叶，瑟瑟发抖。</p>
崔败扬了扬下颌，示意鱼初月问话。</p>
鱼初月望着那朵蘑菇。</p>
“你不是系统，你是什么？”她问。</p>
一听到她的声音，蘑菇就重重抖了下。</p>
她一边念叨一边撕它的记忆太深刻，给它留下了过于浓重的心理阴影。</p>
它缩着一绺绺的蘑菇帽，也不知该躲鱼初月还是躲崔败，前有狼，后有虎，它缩成了小小一团，帽叶紧贴着蘑菇杆，弱小可怜又无助。</p>
它瑟瑟索索地道：“我是操纵系统的人，你可以理解为掌舵者。从前我被控制、被监视，不得不听命行事，直到那个仙尊出手，打破了我身上的枷锁，我才重新获得了自由。”</p>
它说着说着，胆子大了起来：“我也是人，我从前也是人，我被抓起来，抽了魂魄，做成了他们侵略万千世界的一件工具，那个系统就是关我的囚牢。现在系统没了，只要找到瑶月，夺回我的能量体，我就可以成为你们的好伙伴，带你们称王称霸！”</p>
“你口中的‘他们’，是谁？”鱼初月问道。</p>
“就是瑶月他们啊，”蘑菇道，“他们带着系统潜入万千世界，掠夺这些世界的气运，等到将这个世界的气运榨干之后，就把这个贫瘠的世界改造成垃圾场。说了你也不懂，反正，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就是那个仙尊，他已经死了。现在能量体在瑶月的手上，只要瑶月收集到足够的气运，就可以取而代之成为新的气运之子，到时候，你们通通都要完蛋！”</p>
鱼初月问：“瑶月在哪？”</p>
蘑菇立刻兴奋起来：“西南，妖域的方向！只要把我带到距离她百里之处，我就可以给你精确的位置！”</p>
崔败手掌一合，将蘑菇抛给鱼初月：“收了。”</p>
鱼初月把它扔回了芥子戒中。</p>
“大师兄信不信它的话？”</p>
崔败淡淡瞥她一眼：“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有用没用。”</p>
鱼初月重重点了点头：“不错，大师兄一针见血，道破本质。”</p>
她犹豫片刻：“大师兄觉得，它就是瑶月的可能性有几成？”</p>
“五成。”他道，“要么是，要么不是。”</p>
鱼初月：“……”这个解释很可以。</p>
以眼下掌握的情报来看，这只蘑菇，的确还杀不得。</p>
“失望吗？”崔败问她。</p>
鱼初月摇了摇头：“还好。本来我也没奢望过这么快就可以报仇的。”</p>
她垂下头，犹豫了片刻，道：“大师兄，无论蘑菇说的那些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但有一点是确定的——这样的悲剧，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悲剧，而是席卷无数世界的灾难。不知道为什么，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心中尖锐的恨意忽然平复了许多，变得钝钝的，像是沉到了大海底下。”</p>
在这场庞大的阴谋中，自己只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环。</p>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那条鱼。</p>
如果不能变成掀得动暗海的鲸，那便谈不上真正的复仇。</p>
当然，能不能撬动背后那只阴谋之手是一回事，尽快杀死瑶月为枉死者报仇又是另外一回事。</p>
崔败的手忽然摁住了她的脑袋。</p>
鱼初月惊愕抬眸，见他正正凝视着她，道：“这天下，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p>
语气平静，只是在陈述一个理所当然的事实。</p>
他重重揉了下她的脑袋，然后收回了手。</p>
她的心忽然一阵酸涩。</p>
“大师兄，为何对我这么好？”</p>
她见过太多男男女女，那些一见钟情，绝大部分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p>
崔败显然不是那样的。最初和他接触时，她能感觉到明显的疏离冷淡，甚至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厌恶。</p>
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就变了？</p>
他替她包扎伤口的样子，他将她护在身体底下的样子，他傲然立在她身前为她遮风挡雨的样子……</p>
若不是他对她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借她一万个胆子，她也绝不敢咬破舌尖，故意那样引诱他——当时虽说是情急，但其实她已是有意无意地用上了从穿越女身上学来的，对付男人的手段。</p>
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出卖色相。</p>
“我不值得。”她垂下了头，“大师兄，我其实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单纯的人。我已经变成了自己厌憎的样子，回不去了。对不起，那天晚上我其实是故意勾引你的，我对你并没有……”</p>
他捂住了她的嘴巴。</p>
“谁也没说你单纯。”他道，“闭嘴，修行。”</p>
话音犹在，他已拂了她满身寒霜。</p>
鱼初月一个激灵，急急凝神入定。</p>
没想到的是，她那想入定就入定的本领忽然不翼而飞，她闭上眼，眼前却总是晃动着崔败的眉、眼，动作神情。</p>
方才他捂了下她的嘴巴，带着茧的掌心触感仍残留在她的嘴唇和脸庞上，他的大拇指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不轻不重地勾了勾她的下颌。</p>
身体冻得发抖，却有一股热流由内而外，爬上了她的脸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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