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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败的黑眸映着别院的灯火。</p>
她的唇上还残留着他拇指带茧的触感，他的薄唇便已覆了下来。</p>
方才那句非常非常可疑的话仿佛只是她的幻觉，他的身体已退离了少许，只优雅地亲吻她，又轻又浅。</p>
他藏好眸中贪婪的笑意，温柔地对待怀中的猎物。少顷，他感觉到她已从惊愕之中缓回了神，愣愣地眯缝着眼睛，眸中流露出呆呆的疑惑，全然忘记了方才那侵略性十足的一幕。</p>
真是只单纯可人的呆鱼。</p>
薄唇轻轻一勾，他猝然出击，将她的气息尽数攫住。</p>
独属于他的味道和温度席卷过她的神魂，她微微一喘，双唇不自觉地分开少许，引他堂登入室。</p>
“还有人看着……唔……”</p>
不满的嘀咕声模糊在唇舌之间。</p>
“嗯，”他游刃有余，语气又坏又清冷，“添把火，助他们说开，也算是成人之美。”</p>
鱼初月：“……”</p>
添火……添谁的火？</p>
心跳迅速加快，气息被他彻底夺走。</p>
半晌，崔败鸣金收兵，把脸往后稍微仰起少许，怪异地盯住快要窒息的鱼初月：“为何不转内息？”</p>
鱼初月：“……”</p>
他的唇角微勾，似笑非笑：“这般神魂颠倒？”</p>
她狼狈地把视线转开，看到对街卖灯的少女满脸怒气，正恶狠狠地盯着这对‘狗男女’。</p>
鱼初月：“……”为长生子圣人默哀。</p>
她轻轻扯了下崔败的衣袖，低低道：“她要走了。”</p>
崔败慢条斯理地幻回了长生子的模样，手一抬，放下她的帷帽。</p>
二人目送那位愤怒的少女抱伞离去。</p>
这位玉华峰弟子憋了一肚子火气，又有铁证在手，必定会好好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字不落地告诉玉华子。</p>
鱼初月眨了眨眼睛：“我们得尽快解决了这里的事情，然后赶回宗门替长生子圣人解释误会。”</p>
话虽这般说，但她眼睛里闪烁的狡黠笑意却把她出卖得明明白白——就怕回去迟了，错过了看长生子的好戏。</p>
崔败似笑非笑：“是要好好解释。”</p>
鱼初月觉得他是要添油加醋。</p>
就在二人打着坏主意，美滋滋地盘算着回宗看长生子倒霉之时，忽然听到极远处传来一声哀嚎，撕心裂肺的怪叫声伴着夜风，十分瘆人。</p>
鱼初月眸光一凝，望向崔败：“来了？！”</p>
“嗯。走。”他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行向皇城方向。</p>
这是一个叫做大照的凡人国，此刻二人所在之处，便是大照的都城长平。</p>
大照国远离妖、魔二界，多平原，土地肥沃降雨丰沛，是一块繁荣富庶的福地。</p>
整座都城灯火通明，几乎户户都点着灯笼与火烛——百姓生活富足，便是国力真正强盛的证明。</p>
魔界，选了这么个地方下手。</p>
今日恰好是灯节，都城之中人声鼎沸，热闹非凡。</p>
鱼初月微眯着眼，回忆当时女魔侍对媚倾城说过的那句话——“务必保证长生子将魔胎带回仙域去”。</p>
当时没审问清楚，这下可好，两眼一抹黑，根本猜不出对方的计划是什么。</p>
她恹恹地偏头望向崔败：“大师兄，你下手太快了，都没来得及审一审媚倾城，鬼知道魔主究竟在盘算什么阴谋！”</p>
崔败：“……”</p>
当时媚倾城大呼小叫说他就是劫，他自然是先杀为敬。</p>
哪还顾得上想别的。</p>
反正，只是些小事罢了，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p>
“无事，”崔败眸中闪过一缕杀意，声音却更加温和，“无论伽伽罗想做什么，注定失败。”</p>
鱼初月：“……”有种伽伽罗被毒蛇盯上的错觉。</p>
她思忖片刻，道：“魔胎，听起来像是什么魔物诞下一个东西，而这个东西，他们要让长生子圣人带回宗门。”</p>
崔败淡笑点头：“嗯。”</p>
鱼初月怀疑他在敷衍。因为他此刻的神情看起来，与本源境中懒散的食人花如出一辙。</p>
她瞥他一下，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这就很不合理了。长生子圣人早已知道同他往来的这个‘永乐公主’是媚倾城，由她来劝说圣人把魔胎带回去的话，那魔胎八成会被圣人干脆利落地灭掉。”</p>
“嗯。”崔败像在看她，又像没在看她。</p>
她加快了步伐：“我观媚倾城的态度，她亦是心知肚明，而不是傻乎乎地以为圣人真信了她是什么鬼公主。所以，她要如何达到自己的目的呢？什么样的魔胎，能让圣人毫不设防地带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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