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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她被打进永巷,最高兴的人就是锦乡侯夫人了,他们只有韩奇一个儿子,视若珍宝,希望他能和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成婚,不说一定要侯门千金,至少也是知书达理的官家小姐,但一个目不识丁的农家女,这完全不是符合她们预期的儿媳妇。
此事,蜜娘也从定二奶奶那里知道了,定二奶奶一直不喜欢这个所谓的福女,当年她姑母周氏嘲讽自己女儿没裹脚,夸她那个侄女是天生三寸金莲,在学里,她又听蜜娘提起周福柔每次季考都排最末,认为她毫无上进心。
所以她对周福柔的印象一直都是烂泥扶不上墙,明明在张夫人的引荐下可以去女学,却学的一塌糊涂,明明在皇后身边受宠,不务实一些,好高骛远惹祸,或者你在皇后生前把事情抓紧些定下也好,现在这下场只能说明她眼空心大。
一个没有能力的人,非要去享受这泼天的富贵,可不就是如此下场。
蜜娘知晓除非周福柔三头六臂,要不然不会出来了,永巷的日子可不是人过的,她当年得罪了崔贵妃就是被打入永巷,日夜舂米,还有不少老嬷嬷要轻薄于她,后来,她爬墙出来,在皇上必经之路偶遇,才一举得宠。
但爬墙这事儿,也是她筹谋许久的。
这辈子好像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李冠和关蕙卿最终没有结成夫妻,关蕙卿只是李冠后院一个小妾,周福柔没有成为锦乡侯世子夫人,而是被打入永巷,阮皇后却提前去了。
……
“蜜娘,睡不着吗?是不是口干,我替你倒水去。”
“好。”
蜜娘看着为她跑下去端茶水的方惟彦,心中一股暖流涌过。
她好像很幸福,非常幸福。
年过完了之后,蜜娘肚子又大了些,长辈们彻底免了请安,但她也不是真的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了,春桃现在作为媳妇子,要比以前的大丫头更自由些,她不必在这里守夜,晚上回去常常会和各房的婆子们吃酒说话,她又大方,人也不错,大家都乐意和她往来。
因此,她也打探了不少消息。
当然,这个打探消息本身就是蜜娘授意的,人在江湖,哪里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春桃道:“梅姨娘那里还是受宠的很,只不过她一个妾侍,也没什么依仗,虽然能拉拢几个人,到底有限,下人们都知道太太那里才是正经。大奶奶那里刺探不出什么,她们院子管的滴水不漏,三奶奶在找道婆作法,应该是为了孩子的事。”
蜜娘想,这也正常,人一旦现实中实现不了什么愿望,就会诉诸于鬼神之说。
“五爷如何了?”
春桃摇头:“后院的事儿奴婢还能打听一二,爷们的事情奴婢就不知道了。”
她点头道:“好,我知晓了。”
你要行的正,坐的端,别人也陷害不了你。
正月十五元宵节灯会,方雅晴给她送了一盏走马灯,还有一盏可爱的兔子灯,她也不能出去,有这样可爱的兔子灯,倒是能看着解馋。
“真可爱,只可惜你哥哥今日要去饮宴,否则,我也让他给我带一盏灯过来。”国孝出了,大家都憋狠了,一个个的畅饮,方惟彦推却不过也就意思意思的参加两个。
方雅晴就很羡慕,家里都说大哥大嫂感情好,但要她说真的感情好,就不应该还弄几个丫头做门面,溺水三千只取一瓢,还是有人能做到的。
现在方雅晴有心思也是跟蜜娘说:“金表姐的孩子早产了,她吃的多,孩子又大,听说都快去了大半条命,我听说那孩子生下来不会哭也不会笑……”
“本来我该恨她的,但是听到她现在这样,又没什么恨意了。”
蜜娘自己就是做娘的,听到这样的消息,也觉得可怜。
“是啊,徐经照样能三妻四妾,她却只能如此了,兴许性命都保不住。”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金淑琴如果聪明,不如早早堕下胎儿,再另选人嫁,也不至于落到今日的地步。
方雅晴点头:“嫂子,你说这事儿还好发生在婚前,若是发生在婚后,我只能捏鼻子认下。”
“所以你哥哥和我都希望你能找到良人,不拘身份高贵,人相貌多英俊,但是一定要人品够好。”蜜娘看着她道。
方雅晴有些闷闷不乐道:“齐国公府和锦乡侯府的人仿佛都对我有意,可锦乡侯世子据说对一个宫女情根深种,齐国公府的幼子虽然看着仪表堂堂,但是我哥哥说他性情软弱,并非好人选,可爹娘却……”
对于东安侯和徐氏而言,前边选的娘家人都出了事故,与其挑这些还不如挑家世好的,家世好的可不容易折腾,就像贺廷兰在女人方面荤素不忌,但是正妻地位稳稳当当,影响不了什么。
蜜娘拍着她的肩膀道:“没事儿,你放心吧,今年举子进京,你哥哥绝对会跟你挑一个极好的。”
“嗯。”方雅晴点头,还是很相信哥嫂。
尽管方雅晴不让蜜娘送,但现在蜜娘身子大了,本来也需要走动,一直待着不动,反而对身体不好,她因为有孕丰腴了些,但总怕胎儿太大,到时候不好生,因此很注意身形,从后面看,几乎看不出来她有孕在身。
送完方雅晴,蜜娘转过身来时,正好和一高个男子对视一眼,这人她好像见过,叫贺廷兰。贺廷兰对她垂涎三尺,比起小姑娘,他本就更爱妇人,蜜娘看他眼神不对,立刻扶着丫头们的手要走。
却见贺廷兰却被色迷心智,走上前道:“弟妹,不知道惟彦在家吗?我有事找他。啊~”
这个啊字拖的很长,带了些暧昧。
蜜娘方才回想起方惟彦为何不让她去南平伯府赴宴,怕就是因为这事。
贺廷兰去年授了差事,因办的不错,还受到皇上嘉奖,自觉自己已经不逊于谁,得意之下有三分忘形。
“他若回来了,我再告诉表兄就是。”蜜娘淡淡的道。
贺廷兰笑道:“弟妹,这春寒料峭,你可要留心身子,尤其是春水绵绵,更需——”
“表兄,我先告辞。”蜜娘听到他居然敢和自己开黄腔,立刻心生怒意,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日后必定让他好看,方惟彦是君子,她却不是。
贺廷兰和蜜娘这一番往来,让四处插人的梅姨娘和申氏知晓了,申氏鄙视贺廷兰的人品,但转念一想,这阮蜜娘也是水性杨花,碰到外男就该转身就走,你就那儿调笑,不是勾引别人又是什么。
正好,将此事宣扬给方惟彦才好。
申氏眯了眯眼,她可是听说徐氏想等阮氏生下孩子后,养在东安侯那里,这样这个爵位就更到不到她们这里了。
这可是你们送的把柄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