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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知礼摸了摸虞初被他打肿的脸,轻叹了口气:“初初,你为什么这样倔强,我是真的喜欢你,从前我甚至想过,等你长大了,我就娶你,保护你一辈子。我是楚家的继承人,而你是罪人之后,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他说了两遍真的喜欢,温柔又深情,仿佛恨不得掏出心来让虞初看清。
虞初却仿佛听到了最大的笑话,直接笑出了声。
“得了吧,你这个楚家继承人是怎么来的,自己心里没数吗?楚家的祠堂里,最上面楚封的牌位后面,放的是谁的牌位,需要我提醒你吗?
“姓着楚姓,却记挂着你们真正的祖宗,这么孝顺,怎么没三代还宗啊?
“我再是罪人之后,我也是堂堂正正的虞家人。和我比出身,你比得过我吗?跟我论血缘,你又比我高贵吗?”
楚知礼的嘴角一点点垂了下去,阴恻恻地看着虞初:“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他说着,一把掐住了虞初的脖子。
猛地被掐住,虞初皱了皱脸,艰难地透了口气,却一点惧色都没有。
“我有哪句话说错了吗?张口闭口楚家继承人,可笑!哪个正经家族的继承人,会把这种话天天挂在嘴边?都说越炫耀什么,就是越缺什么,你自己也知道名不正言不顺吧?就好像你明明不是alpha,却要往自己身上涂alpha信息素,可惜,无论你怎么遮掩,都无法改变你只是个beta的事实!
楚知礼瞳孔骤然紧缩,手下越发用力:“你竟然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人人都以为,楚家长子,堂堂的楚氏继承人楚知礼,是一个alpha,但事实上,他成年时分化成了beta。
beta这个性别就意味着这个人大概率不能成为最优秀的人,无论是武力、智慧,还是会遗传给后代的基因,都不会是最优秀的。
所以没有哪个家族,会让beta继承家族。
出于利益,也出于自尊,楚知礼极力掩饰这个秘密,甚至往自己身上涂优质alpha信息素,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强大的alpha。
或许正是因此,楚知礼表面风度翩翩,但内里却日渐偏执扭曲。
对于一向以贵族中的贵族、人上人自居的楚知礼而言,分化成beta,大约就跟成了古时候的太监一个意思,是奇耻大辱。
“在那些真正的alpha面前,你抬得起头吗?你很自卑吧!也只有在我这个被你毁掉的废人面前,你才能获得一丝成就感吧,啧啧,真是可怜!”
虞初很清楚楚知礼最在乎什么,一字一句,就像一把把刀子往楚知礼心窝子里扎。
“你说你让我分化失败,是为了保护我,其实,是为了保护你那可怜的自尊心罢了。”
楚知礼脸色越发冰冷阴沉,听到最后越发收紧了手掌:“闭嘴!你给我闭嘴!”
虞初闷哼一声,脸色迅速涨红。
楚知礼掐着她的脖子,眼里满是化不开的浓黑,阴沉得可怕,面上却依旧带着笑:“向我求饶,我就放过你。”
虞初却咬紧牙关,死死看着他,仿佛在说,让我求饶?你配吗?
楚知礼的手越收越紧,窒息的痛苦让虞初眼前一片模糊,喉间骨骼咔咔作响,脖子上的气管切口本来就还没愈合,此时鲜血疯狂涌出,染红了纱布,也染红了楚知礼的手。
楚知礼看着这抹红色,神色越发疯狂:“我说过,你得向我屈服,荣华富贵,体面尊严,我都会给你的,就像你母亲屈服于我父亲那样,做一朵菟丝花不好吗?可是为什么,你要一次次惹我生气?”
“既然驯服不了你,那就死在我手里吧!”
虞初胸腔里的空气越发稀薄,痛到了极致,她四下摸索着,够到床头一个瓶子,她抓住那个瓶子用尽全力砸在楚知礼头上。
嘭地一下,里面的液体全部洒了出来。
是花瓶!
花瓶里的水全洒进虞初的脸上和伤口里,鲜花也撒了一床一地。
她睁大眼睛,又一下砸过去。
要死就一起死!
这憋屈的人生,她也过够了!
还以为自己能够改变历史,拯救楚封,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这糟心的一切,够了!都够了!
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虞初每一下都发足了狠,蓄满了力。
楚知礼头上鲜血飞溅,血液从发间流淌下来,染红了他半边脸。
让他看起来如同恶魔一样可怕。
他不躲也不退,依旧死死掐着虞初,仿佛真的要同归于尽。
终于在最后一下,花瓶哗地破碎,碎片割裂楚知礼的脸,虞初手里抓着碎片,狠狠往他脖子上扎去。
楚知礼抓住她的手,咔嚓一声,虞初的手腕呈现一个扭曲的角度,手里的碎片掉了下去。
外头医生护士冲了进来,看到宛如杀人现场般的一幕,吓得软了脚。
楚知礼喝道:“滚出去!”
医生护士犹豫着,但很快,楚知礼的人进来,强行把人带了出去。
在门重新关上之后,楚知礼突然轻笑起来,松开了手。
在晕厥的最后一刻,空气涌入虞初的肺部。
她捂住自己的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蜷缩起来,咳得几乎呕吐,脸上满是水,分不清是花瓶里的水还是汗水。
楚知礼欣赏地看着她。
此时她头发散乱,目光涣散,脖子和衣领上全是血,有她的,也有他的,身上洒满了花朵,无力地蜷缩在凌乱的床铺上,孱弱地喘息着,像一只被折断脖子的美丽天鹅。
他眼里满是迷醉。
他拾起她的一缕湿发,花瓶里的水和两人的血交融在一起,散发出一股混合着花香的血腥味。
他深深吸了一口,叹息般地笑起来:“你闻,这像不像信息素?我的信息素和你的信息素交缠在一起,我就能把你标记了,你就永远属于我了,是不是很美好?”
虞初眼神一点点凝聚起来,抬起眼眸,眼底满是血丝,如同看变态一样看着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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