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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客厅宽敞又干净, 墙壁上挂着一张硕大的二人结婚照,画面中乐明客与乐太太面对镜头齐齐露出明媚的笑脸,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望。
仔细看去, 乐意真的是把父母长相的优点继承了个遍,生来一张讨喜的脸。
“我父母常年在外,就留我一个留守儿童。”
乐意小心翼翼捧起他的手腕,用医用棉签蘸着碘伏点在伤口上:“疼吗?”
家中长时间只有一个人住,因此也能从物品摆放中看出乐意平时的生活习惯。
但时有妄家教良好, 进门以后一直没有四处张望, 只淡漠地半垂着眼,好像对任何人的生活都不感兴趣。
“不疼。”
他略微顿了一下,说:“那你厨艺应该不错。”
“还好,还好。”
乐意吹了吹他的伤口:“也就饭店大厨的水平。”
时有妄:“……”
他稍偏开视线,落在茶几上摆放着的各式各样的零食上。
这只被豢养的树袋熊很馋嘴, 周末不学习的时候就会抱着一堆零食跑到客厅沙发看球赛, 要么躺要么趴,除非万不得已,否则誓死不起。
时有妄的目光在一些还没来得及吃完的、被夹子封住的零食上掠过又轻描淡写地收了回来, 眼底浮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我下手没轻没重的,你要是疼了一定要说啊。”
看得出乐意确实有些紧张, 捏着棉签的指尖都在隐隐地发抖。
柔和的灯光落在他的眼睫, 在眼下显出两道弧形的阴影,五官线条十分温柔, 肌肤却透着白瓷一般的易碎感。
然而他的左耳——
时有妄忽然一顿, 皱起眉定睛看去。
刚刚巷内昏暗看不清晰,进屋之后他又一直低着头,时有妄这才注意到他左耳耳垂有一点殷红的血迹, 不大,却像是视线中一根突兀的刺。
“还好只是擦伤,不然……咦?”
一点冰凉的触感倏然落在耳垂上,乐意下意识抬起头,神态茫然得透着几分无辜。
零星笑意已经从时有妄眼中尽数褪去,他面无表情地用酒精湿巾擦拭着那一点血渍,眼中闪烁着难以忽视的阴冷,仿佛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这副样子与平日在乐意面前的有所不同,他心里咯噔一声,“时有妄?”
“……”
时有妄背脊一僵,敛去神色,语气寡淡:“这里出血了。”
他闯来时天色昏暗,只能隐约看出两个人的轮廓,根本没看见阮修明手里有什么东西。
“啊,”乐意的耳垂揉得发热,他试探性碰了碰,“大概是耳钉扎的。”
无意间指尖相触,时有妄肩颈紧绷像是在兀自忍耐着什么,他语气愈发不善:“耳钉?”
“嗯……”
乐意以一种戏谑的口吻说出阮修明对它的定义:“‘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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