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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麻烦公子了。”姝娘递出药方,又道,“这上头的药材都还算寻常,公子若不识得,就去喊小虎子,我都教他认过的。”
沈重樾淡淡“嗯”了一声,阔步出了门。
姝娘望着他的背影,少顷,杏眸微微眯起。
日头一升,钱猎户受伤的事儿很快传遍了整个长平村,钱猎户的媳妇乔氏带着最小的两个儿子抹着泪便找来了,伏在炕头号啕大哭,连带着不少村人都跑来刘家凑热闹。
钱猎户服了药,脸色已好看了许多,本想躺在炕上好好缓缓,没曾想直接被乔氏母子三人给闹醒了,他皱着眉头,看着门外挤了那么多人,觉得没面,哑着嗓子教乔氏别哭了。
乔氏见他醒来后一副虚弱的样子,一时哭得更凶了,好一会儿才消停。刚哭完,听陈猎户说起山中发生的事儿,她当即抓起袖子抹了眼泪鼻涕,拉起两个小儿,站到沈重樾面前,作势就要跪下。
沈重樾一手拦住她,自然没让她跪成,乔氏又说了好些感激的话,还说有空要好好招待他。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见钱猎户说话有了气力,总占着姝娘这地儿也不是事儿,乔氏就喊了村里的几个身强体壮的后生,合力将钱猎户抬了回去。
钱猎户走后,围观的村人也相继涌出了刘家,原吵吵嚷嚷的院落倏然安静下来,沈重樾见势也不好继续叨扰姝娘,正想跟着离开,却被喊住了。
姝娘走到他面前,秀眉紧蹙,温婉的声儿里透着几分担忧:“公子的伤可还好?”
沈重樾神色微动,正想回答“无妨”,却见姝娘的视线已落在他的左后腰上。
他半身衣衫都被钱猎户的血染红了,盖住了受伤的地方,再加上摸黑奔逃,刮擦横枝斜杈,衣衫难免破损,若不细看,确实不易察觉。
“如何伤的?”姝娘问道。
沈重樾轻描淡写道:“逃跑时,那狼闻着血腥,发了狂,扑向我背上的钱猎户,我下意识侧身挡了挡,便”
便被那狼的利爪给挠了。
分明受了伤,还装作安然无恙,想是怕钱猎户知晓,心下更有负担。
姝娘从前只当沈重樾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少言寡语,高高在上,颇有些不好接近,却不想他竟是这般细致入微,心地善良之人。
倒是她狭隘了。
“小伤而已,我看我住的那屋里便有些伤药,回去上一点便好。”
沈重樾语气轻松,可姝娘听着心情却愈发沉重起来,她好歹是大夫,如今病人就在面前,她却还碍着男女大防,左右为难。
若真不管,哪还有资格被称为医者。
“这位置不好上药,还是让奴家来吧。”姝娘指了指外屋那张方木桌,“公子坐,奴家去取药来。”
沈重樾本想说不用,张了张嘴,却不知为何,吐出一个低低“好”字。眼看着姝娘掀帘进了里屋,他迟疑了一下,最后在离大敞的屋门最近的位置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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