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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七十七章 绝望孕育的怪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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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死的是替身,他本人早就润了的说法也是有的。而且,就在围攻总统府,总统遇刺倒下的当天,就开始甚嚣尘上了。

或许对全银河的吃瓜群众而言,一个抗争到最后的硬汉领袖,似乎不符合他们的审美;又或许说,一个立下了勇者人设却被拉下神坛,最后露出怯懦本职的演员政客,才能最满足大众对阴暗的要求。

自然也有极大可能是有什么无耻之徒在操纵舆论,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不管怎么说,凯斯·尼希塔总统先生在枪击之后确实消失,但也没听说过整个什么葬礼什么的。其真实情况当然就很令人浮想联翩了。

于是,好事者们打开视频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在永恒城自由广场的夜空下,总统先生久违地出现在了镜头前,穿着一身没有军衔的精干制服,打扮得像是一个战士似的:“蓝星共同体总统凯斯·尼希塔告全体同胞书。全体共同体的同胞们!全宇宙所有为了反抗帝国暴政的自由之民,此刻我站在永恒城自由广场上,在维多利亚·李元帅的面前,最后仰望我们共同的星空。”

他后面的背景,当然还是独立广场的李元帅青铜雕像,正在俯瞰着大声疾呼的总统。灯光之下,国父的表情显得空洞得很。

还是那些老生常谈,还是那些打鸡血的口号,还是出了呐喊还是咆哮的空洞,很多人都觉得这或许是自己以前看漏的片段,便准备关视频了。

可这个时候,他们却忽然看到,总统的脸上闪烁着不正常的亢奋和血气,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现在,我的颅内藏着一个精密的芯片,当我的大脑确定死亡的时候,埋藏在海中的震荡这单便会引爆!我无意连累无辜的平民,但我一定送走地球人民的敌人!相比起远道而来的侵略者,这些隐藏在我们身边的国贼才是人民最大的敌人!现在,我随时都有可能死于他们的阴谋,甚至连这段最后的录像都几乎不可能发出来。或许,等到下一次,我在大众面前现身的时候,便是殉国之日吧?”

“可是,请诸位记住,当你把生命放上祭坛的时候,你便是无敌之人!现在的我,无所畏惧!记住,当涤荡罪人的海啸,就是我的灵魂与国父同在的那一刻。蓝星共同体可以灭亡!可是,地球人民却永不为奴!”

“当我的生命随着涤荡恶人的海啸开始消散的死后,请不要寻找继任者。真正的领袖将在战火中诞生——或许是带领舰队在某处边缘星区打游击的提督,或许是在帝国境内掀起复仇之后的将军,甚至可能是此刻屏幕前攥紧拳头的你!”

已经登车的布伦希尔特,第一次看完了这段完整视频。以她现在的眼力,倒是一眼看出来,视频虽然那有点糊,但并非伪装合成的。

而且对方的太阳穴附近还真道浅浅的疤痕,但里面是不是藏着个芯片,就没法确认了。

当然了,相比起画面上那位慷慨激昂的共同体总统,布伦希尔特的表情却挂着古怪的表情,就像是看了一场蹩脚的滑稽戏,一时间都不缺定自己是不是该鼓掌了。

于是,在纠结了几秒后,她居然还真的拍起来手:“妙!”

如果说凯斯·尼希塔在五亿人现场直播画面中被枪击,是构成了永恒。那这一段,就是给永恒增添了一丝荒诞,但却更显得真实了。

她问到:“到底是什么发出来的?”

“可以追溯到了12个小时之前,也即是您在永恒城独立广场上举办的那个投降仪式之后的事情了。”

在李元帅的铜像之下举办了投降仪式,并且宣布了共同体的灭亡。这便是所谓的“侮辱”了吧?原来如此。

“已经半天了。”布伦希尔特微微蹙眉。

“淹没在了头版新闻那数以亿计的回复之后了。直到刚才发生地震和海啸,才被炒起来了。”奥斯坦娜道。

“……所以,茅公馆真的没了?”

参谋长小姐点头:“我们的救援部队已经就位。”

布伦希尔特差点就要笑出声了。

“我们现在担心的是,这种事情会不会引发整个永恒城的结构性震荡。您要知道,这座城市是建立在海洋中央的群岛上的。另外,参谋部担心,这一段演讲,会不会让刚刚恢复治安的地球再次陷入动乱。”

布伦希尔特却仿佛只是听到了前半句似的,随意地挥了挥手:“往永恒城方向再增派救援部队,带上局部凝滞剂。另外,我想要知道,茅元祚何在?“

只是茅元祚吗?奥斯坦娜报告道:“前方最新报告,殿下,已经在废墟中发现了前蓝星共同体代理总统耶罗的尸体,却没有茅元祚的。”

她的话音未落,便见自己的主君已经绽开了凌冽却嗜血的笑容,就仿佛是巨龙目睹了猎物。灵能的激流在金色的眼眸中流转,凝固为肃杀的氤氲。

“很好。”她说。

参谋长小姐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主君,抹了抹眼角不知道何时出现的眼泪,脸上流淌着生动的感佩:“殿下,呜呜呜,我的殿下啊……”

年轻却又强大的女龙王打了个寒噤,身上的煞气减弱一些,忍不住没好气道:“你这又是在发什么毛病?”

“属下只是觉得,故弄玄虚和神秘主义往往都是王者的特权。现在,您自从经历过了那次虚空怀孕的梦境之后,这方面是愈加得心应手了。属下真的太感动了!”

……

欧亚大陆最深处,某个不知名的地下甬道中,快要100岁的茅元祚漫步在黑暗的地宫之中,整个人都被无法便是的黑暗所笼罩着。可他的行动和视野似乎没有收到任何影响。

他矗立在岩石沉淀的黑暗世界中,放眼望去,视线穿过了底层和海洋,仿佛已经看到了正在海啸和地震中瑟瑟发抖的永恒城。那阴郁而又枯萎的目光中,全是自己20岁时的身影。

“那时候的我,可真是强壮,年轻,而又野心勃勃啊。”他对自己同行者道。

“我们都有年轻,强壮,野心勃勃的时候,晚辈其实现在也是如此。”同行者如此回答。他是长着一张平平无奇的嘴脸,看着就像是个当了半辈子战场鬣狗的老佣兵。在银河范围内,这种人没一亿也至少八千(万)了。

“确实,虽然我们分属不同的种族,但燧火先生,老朽却能从您那里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茅元祚的笑容似乎带着一丝对晚辈的期许:“可是,老朽体会过真正的绝望,却也知道,人所能创造的功业,其实是在出生的时候便已经决定了的。”

“真正的绝望?这倒不是晚辈吹嘴,也算是纵横星河二十年,有好几次距离死亡都只有一步子之遥了。”中年佣兵道。

“那并不是绝望,燧火先生,从来就不是。当你为了一个目标竭尽全力,为了一个梦想而献出一切,可但你真正地攀上山巅的时候,便会意识到,这座足以让你攀登一生的山巅,只不过是别人搭好的积木罢了。到了那个时候,绝望会像黑洞一样包裹着你,吞噬着你的生命、灵魂、梦想和意志。老朽之所以没有崩溃,便是因为我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只要选择接受自己的无能和平庸,便能和精神达成平衡了。”

茅元祚发出了释然的笑容,就像是一位真的达观知命,准备拥抱最终的豁达老者。

可是,在燧火的灵视之中,那老迈的身躯之后,扭曲而茁壮的灵魂正在张牙舞爪,那绝不应该是属于人类的灵魂,更像是一个正在孕育中的虚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