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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还未明, 秋斓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了。
她慢慢撩眼,便见得沈昭在床前更衣。
沈昭身姿笔挺修长玉立,罩着一身通肩绣蟒的圆领袍, 白交领顺着他白皙修长的后颈延伸到圆领之下, 头戴乌纱腰系玉带,朝天摆前牙牌轻垂。
秋斓忍不住揉揉眼睛, 轻声嘟哝:“又要进宫去呀?”
沈昭回身,低伏吻向秋斓的眉心:“天没亮, 你再睡会,醒来记得要吃药。”
“不要轻易下床, 也不要随便出去吃风。”
秋斓起身揽住沈昭的腰,撒娇似的轻晃几下, 又仰头眨巴着那双眼睛瞧他:“都躺这么久了,我想出去, 我要吃水煮鱼。”
“不行。”沈昭毫不留情地拒绝, “太医说过, 这两三个月不能碰那些油腻辛辣的东西。”
秋斓因着癸水行期遭遇横祸伤了身子, 故而出现了暴崩之症。自她醒来那次之后,即便小日子过完,血还止不住地流过一次。
于是不管是宫里的御医还是杨贯的师弟,挨个排着号地被往镇国公府里请。
又是灸艾又是汤药,秋斓只能眼巴巴躺在床上等沈昭喂。好在她身子一贯康健,温补调养月余下来也算得宜,再来的小日子便安然度过有惊无险,那血流不止的惊悚场面更是未曾再复发过。
沈昭心思极细,把秋斓照顾得妥妥贴贴,奈何管她也管得甚严, 又要忌口又要卧床。
春日都已然入了末,因着御医说扶本固原三个月最为妥当,秋斓便只能乖乖养在床上。
秋斓见沈昭软硬不吃,便推他一把,背对着他缩回床上去:“臭阿昭。”
沈昭便轻点了点她的后脑勺:“流血的时候怕的要死,这会倒有精神耍脾气?”
“我不听,我听不见。”秋斓拿软枕捂住耳朵。
沈昭哂笑着回身道:“走了。”
言罢果真就推门而去。
秋斓只好一个人卧在床上生闷气。
转眼又到了晌午,窗外的嫩叶随风轻摇,她忽又见着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院里。
“夫人,今日感觉好些没有?”满庆儿陪着德良捎食盒子来瞧她,才一进门就东张西望,“宏毅呢?怎么不见他影子?”
秋斓苦中作乐,笑着轻轻叹口气:“今儿宫里传人,你的好宏毅跟着进宫去了。”
“我瞧你看我是假,来找宏毅是真的吧?”
德良替秋斓垫好背后靠着的小枕,便也笑道:“如今满庆儿在至归缘上手,天天忙得不可开交。”
“这不,难得才见一回的,偏偏人还不在。”
德良说着忙不迭拿出装有钵钵鸡的攒盒:“不在才正好,瞧,阿娘早上给你做的。”
秋斓看得两眼直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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