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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快步绕到石舞台中心,顺着舞台的壁角往前窜了一个荒弃的胡同,胡同里常年不通行走路都有些荒芜了,还有几间长满了蛛网的破房子。
丁木匠走到其中一间门口伸手推开门,屋里一片漆黑如墨,他掏出亮点开勉强看了一个大致轮廓。
屋里横竖躺着一地的残碑,过眼的地方到处都是灰,中间有一个破烂的供桌,后面供了一副古人的画像。
张虚仔细端详了半天,心里大概猜到他是鲁班相了,“确定是这里吗?”
丁木匠没有回答张虚的话,他紧张的从腰间拿下木锤,浑身都是紧绷戒备的状态。
张虚虽然问的漫不经心的,手也在无声的握着灯杆,两人仔细的打量屋里的每处角落也不随意走动。
丁木匠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她,随后目光向着一扇不起眼的门看过去,状似寻找东西的走去门口查看。
门后特别黑即使手上有灯,都看不清里面一丝一毫的情况。
张虚看丁木匠踌躇不前的在门口徘徊,她轻轻的走过去扔了一个亮进去。
随着亮光闪进去屋里,看了一个模糊的画面,这应该是一个睡觉的房间,房间的中间有一个床,还直挺挺的躺着一个黑呼呼的人影。
张虚在丁木匠手心挠了一下抬脚就要进去。
丁木匠反手拉住她的手臂,微微的摇摇头指了指进来的门口还有一扇门。
两个人又向着门口走去,张虚掏出最后一个亮灯扔进去,也是一间睡觉的屋子,不同的是墙角蹲着一个黑影。
“谁?”丁木匠紧紧的看着墙角的那个黑影问到。
里面也没有声音回答他,张虚扭头看了一眼门外的朦胧月色,点亮了手里的灯笼举起来。
张虚点了灯笼,丁木匠也随之点了手里的灯笼,两个大灯笼顿时照亮了屋里不少,也影影绰绰的看清了角落的人影。
丁木匠走进去站到跟前细看,是一具干枯了的半大孩子,双手抱膝的蜷缩坐在地上,手上和脚上都还拴着铁链子,他看完一言不发的走了出来,快步进了躺床上的那个房间。
这边床躺的是个干枯的女人,风干的皱巴巴的辨别不出来容貌,身上的衣服是蓝色长褂裙,这穿着打扮不就是蟒河底的女子吗?
张虚拿着灯站在堂屋没进去,院里刮进来一阵阵的凉风,被风撞击的门窗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黑夜里听着闷闷的像老人咳嗽的声音。
“我晓得你是地势先生,原本这事我不想管的,但是你太心狠手辣了,我没有对你出手做事,你反而想借着鬼孩子吃了我,我只能说你小看了我……”张虚出手快如闪电的对着供桌狠狠打了过去。
一声破碎的尖利声哀嚎起来,地上弓缩着一个人影滚来滚去,一身黑色的衣服看不见脸,喘息的嘶鸣声男不男女不女的,好像一条早知道自己即将要死的狗悲声。
丁木匠举着灯笼跑出来,拿着鲁班尺对着地上的人就打,他出手比张虚狠毒多了。
再次被打的人声音几乎都喊破了,在第三下即将要打下来的时候,他翻了一个身用力把丁木匠推了一个跟头,趁这空隙间连滚带爬的向着院里跑去。
张虚追上前对他的后背猛力打了过去,奔跑的人一个趔趄向前踉跄了几步,扭头便跑出了院子里。
丁木匠爬起来跟在后面去追,张虚原本不打算追的,看小木匠死不放的架势,只能也跟在后面追了过去。
两人追来蟒河处看那人站在河边,面对着他们神色很淡定如常。
丁木匠死死的看着他,“我就知道是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愤怒的声音里都是悲鸣,手里的电灯亮缓缓的对着那人照过去。
水边站着的是丁三叔,他惨白的脸上都是冷汗,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张虚和丁木匠,发抖的身体几乎都快站不住了。
“为什么?哈哈哈……你问我为什么?”丁三叔仿佛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他猩红的眼睛里都是恨,那种恨都是长了獠牙锯齿,恨不得给人生吃活吞都不解恨。
“怪只怪你爸你爷,还有祠堂那个老不死的,要不是他们,你怎么可能来到这个世上?如果不是他们,纤云怎么会死的?她又怎么会在蟒河底泡了二十几年?”
“是你,是你这个克命的鬼子,还有你那个短命的父亲,是你们生生的害死了她,纤云虽然是阴命体可她的身体是健康的,她完全可以活到儿孙满堂,就因为你死鬼父亲看了一眼喜欢上了她,所以她就只能来丁家村等死。”
“你知不知道纤云是喜欢我的,她是喜欢我的,她想离开宋公祠,她想跟我过正常人的日子,你爸爸因为被拒绝了,气恼羞愤回来跟老不死的们胡说。”
“他们便把纤云的魂魄钉在了棺花上,日日都放在灯尸油下面烤,直至纤云回来怀上了你,他们才给她慢慢的死去,丁罔,你是丁家的人,你自己说尸油封棺花,那是什么滋味?她到死人溃烂的都没了人样了,你太祖和你爷何其狠毒呀!”
“她是被你们祖孙三代害死的,你还有什么脸面天天惦记她?如果不是你,她怎么可能在蟒河底二十几年都打捞不上来?”丁三叔说到最后几乎是怒吼出来的,他太愤怒了还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嘴里不停的咳血吐在地上。
“就是做了这一切与丁罔有什么关系?他那时候并不能决定自己出不出生,你不是也学了一身本事吗?你为什么不救她?千万别告诉我你道行不深之类的话,移山换土可不是五年十年就能学会的,”张虚冷笑着看义愤填膺的丁三叔。
“移山换土凭什么不能是丁罔爷爷做的?他可是我们丁家村最有名声的地理先生……”
“按你的说法那丁罔的父亲,为什么还能被铁链子锁着?我猜丁罔母亲的死你也参与了其中吧?你把自己说的这么悲惨,丁少桥死的瞑目吗?他死的那天夜里,是不是看见你从林子里出来了?是不是看见你指挥水孩子抬墓碑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一切你都是乱猜乱想的,你是丁罔请回来的人,自然想着法的会为他脱罪的,丁罔,不管你请的人如何为你巧言辩驳,都不改不掉你的罪孽,你母亲就是为了生你而死的。”
“她母亲不是因为生他而死的,他母亲是来到丁家村被你害死的,你不仅害了她,你还见死不救,他们是替你做了替死鬼,你敢对着蟒河说一句我胡说?”
丁三叔惊怒的看着张虚不说话,恨不得一口咬死她才称心如意。
“你不敢说话了,丁罔母亲托付错了人,她也许死了的那一刻才明白,你其实只是想要一个鬼孩子而已,你知道了丁家埋藏的秘密,所以你对她的那点喜欢不值一提,你一边让丁罔家三辈人对你愧疚,一边偷偷的利用丁罔父亲,要挟丁罔爷爷教你地理术数,我没说错吧?”
“你说错了,你都是胡说的,我是真的喜欢纤云,可我们都是鬼孩子,如果我不想法子我也会死在蟒河底,人不都是自私的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丁明显父子如果不对纤云做这么恶毒的事,我怎么可能要挟到他?说到底还是他们生恶了,”丁三叔说到最后悲伤里说不出的开心。
“太祖他们没对我母亲用秘术,相反他们在用一个法子救我母亲,她最后明白了所以才心甘情愿的生了我,一切并不是你嘴里样子。”
“到是你,是你时时刻刻都想我母亲死,前天五叔在我院子里故意透露了,他要提前打捞人上来安葬,你便迫不及待的换人进去,你把五叔随便捞的人又悄悄的送进了蟒河底,这就是你嘴里所谓的爱我母亲如命吗?”丁木匠讽刺的看着丁三叔。
“今天白天你没认出来吧?那个被风卷开的女子就是我母亲!她容貌犹在,你已经不记得她的样子了,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她?喜欢她?你爱她你喜欢她,那为什么你认不出来她?”丁木匠激动的质问回去。
她不是你母亲,她不是你的母亲,你被骗了!你被骗了!他们并不是在救她,”丁三叔突然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脑袋喊起来,眼角涓涓流下的血丝显示了他的激动。
“你母亲不是这样的,她不是只有你一个孩子,她给我生了两个正常的孩子,她不是这样的,她跟我日夜朝夕相对,我不可能认错了她,是你们认错了人,是你们认错了人,她是普通人沉河底不会保留容貌的,你被骗了……”丁三叔宛若神经错乱了一样,滚在地上自言自语起来,颠三倒四的说着他知道的一切。
“生两个正常孩子?哼!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所有的鬼女子生完鬼孩子肚子是要被掏空的,她被掏空了怎么给你生两个正常的孩子?”丁木匠觉得丁三叔这是神经出问题了,不然谁说这么白痴的问题?
丁家村上到八十的老人下到三岁的孩童,没有一个不知道这事的,他现在这么说明显驴头对不上马嘴的。
张虚看着地上痛苦的人皱了皱眉头,眼里闪过不解的沉思,“你说她给你生了两个正常的孩子,那两个孩子是在丁罔前还是丁罔后?”
“他说的话你也信了真?他这样子你觉得说的话作数吗?”丁木匠没好气的说道。
丁三叔抬头看着丁木匠,眼里都是迷惘和困惑,“你把我们的孩子抱哪去了?你把那两个孩子还给我,”他突然起身猛的冲了过来。
张虚伸手把丁木匠向后一拉,灯杆对着丁三叔的额头打了过去,“告诉我,你怎么控制住鬼孩子的?丁少桥到底是怎么去那边坟地的?”
丁三叔抱着头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嘟囔了半天,没有一句是清楚完整的话。
张虚蹲在地上听完半响没话,抬头看着丁木匠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