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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两个多月,不间断的赶工,如今的聚兵关要塞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廓。
说是要塞,其实就是在两堵横跨山谷的塞墙之上开了两扇偏门,又在两墙之间加筑了两堵端墙相互连接,四墙一体共同阻隔出了一座大大的瓮城。
登上塞墙之后,顾首北望,尤其是山谷的外围,那苍茫的大地,千里一线,连通着远处天际,给人一种绝望的感觉。
“父亲……”
梁潮来到了梁景山的身后,看着父亲那因为操劳而逐渐衰老的面容,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来啦……”
梁景山回头看了看风尘仆仆的次子,招手让他来至身边,因为一个多月的别离,心中甚是想念,不由得仔细端详了起来。
“舅舅呢?”
“正在组织人手,给南边的窝棚区运送些干柴!”
听到此处,梁潮也不由得默默松了一口气。
“严重吗?”
“还好,只是这场风雪来的又大又急,大家又都没有任何的准备,疏忽之下,难免会有一些人没有抵挡住严寒的侵蚀,不幸罹难了!”
听闻此言,梁潮那刚刚才安放下来的心,又不由自主的悄悄提了起来。
“具体多少人?”
突然见到梁潮如此认真严肃的问话,梁景山不免有些诧异。
“具体多少,还没有完全汇总过来。但是根据昨天白天抬出来的五具尸体来看,又加上一整晚寒风的侵蚀,恐怕今天的数量还会有大幅的增加,最保守的估计,也要有大概二三十人的样子!”
“唉!”
“二三十人啊!这可是二三十个家庭的顶梁柱、壮劳力啊!随着他们的消亡,没有了他们的支撑,不知又要增添多少卖儿卖女的惨剧!”
梁景山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今天是怎么了?竟然莫名其妙跑到他这里,来上一通没头没脑的悲天悯人。虽然其心可嘉,却又不免有越俎代庖的嫌疑,于是就继续跟随着他的话头,缓缓的说道:
“之前天气一直不错,在搭建窝棚的时候也就没有太在意,导致他们的住所异常简陋、处处漏风。直至事到临头,再想修补的时候,却已经为时太晚,所以才酿成了如今的惨剧!”
眼见梁景山一直避重就轻,梁潮随即又严肃的问道:
“对于这些死去的役工,官府总要有个说法吧?”
“说法?”
“哼……”
眼见梁潮一直盯着这个问题不放,梁景山不免也是有些怒了,于是轻哼一声,随即就教训道:
“潮儿啊!”
“你也跟随为父从军两三年了,何时生出如此幼稚的言论?”
“我不是说你不可以悲天悯人,但是总要有个限度吧?”
“就在我们临来之前,国主特意把我叫至宫中,明里暗里的暗示我只需要做好募兵练兵、固守边疆的责任就好,不要过多的插手北海的政务!”
“嘿……”
“你就真的把你的父亲想的如此的不堪?”
“你就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我的权力就只有选定地址,招募新军的权限嘛?至于之后相关的后勤事宜,我就从来没有做过哪怕一丝一毫的干预,这是为了什么?”
“虽然为父名义上还兼任着这北海郡太守,但是我真正的职务却依旧还是安北将军,不是我不想干预,实则不可为不能为也!”
“人,要先搞清楚自己的能力以及自己的权限,然后再来考虑自己的行为!”
“否则的话,你就不是在积善,而是在作死!别人随时都可以把你轻松的拿掉,然后再重新换上一个听话的顶上。”
“那么,不管你事后是如何的哀伤,如何的悲天悯人,却也依旧是无济于事,徒增笑柄而已!”
“但是……”
梁潮看着城下那黑压压的一大片窝棚,其中人声鼎沸,叫喊不断,车水马龙的场景,看着这些可爱的百姓们,不免有些悲哀的反驱道。
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为好了!
“等……”
“等到我们打下根基……”
“等到我们彻底的在北海站稳脚跟……”
“等到陛下不得不用我们的时候,那个时候才有我们说话的权利!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如此的场景,无能呻吟!”
看了看无语的梁潮,梁景山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儿子的额头,对于自己的无能也是心底不免有些自责!
良久之后,待得梁潮缓过神来,梁景山这才想起梁潮此行的目的,于是轻声的问道:
“对了,咱们父子二人都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见过面了,怎么今天你会有空,想起来看望自己的老父亲来了?”
面对着梁景山的调侃,梁潮也不由得为自己这段时间与父亲的疏离而感到自责,只好老实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
“什么?”
“你把你的士兵全放假了?而且还把珍贵的军马全都借了出去……”
…………
相对于聚兵关上,父子二人的真心表露。
泰山深处……
匪贼老巢……
这里的氛围就相当的激烈了!
“啪……”
“蠢货!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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