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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老弟,说了这么久,计将安处啊?”
宁言抬眸看去,只见郑天工很没形象得盘腿坐在椅子上,也是急得抓耳挠骚,不禁笑道:“计将安处?你哪学的这套,用上毕生所学了?”
“唉,还不是小郡主让老子多读点书,去去匪气。”
“还没问你呢,你怎会留在郡主府的?”
“多亏小郡主仁善,况且老子一时也没其他的好去处……”郑天工说着说着有些不耐,一拍桌子喝道:“先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你就说你有什么办法吧!”
对于郑天工,宁言是想再多接触接触的,中了他的巧取豪夺之后还能活蹦乱跳的,很有研究的价值,不过此时确实也不是叙旧的时候,便又谈回正事。
“你说办法啊……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
宁言望着殿内四壁上游弋的绯色龙影,轻声道:“我不妨将话再说得明白一些,只要圣上想要郡主活,郡主便一定能活,若圣上想要她死,谁都救不了。”
“此事关键不在于我们,而在于圣上的决断。”
话音落下,殿内仿佛都蒙上了一层阴霾,气氛瞬间跌入了冰谷。
宫城内只要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如今圣上对于幼清郡主的态度,这样一来,安能有活路?
宁言扫视众人的反应,忽然笑道:“不要那么悲观,境况还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坏。”
“这样吧,我给大家说一个故事。”
“秦时有个权臣名为赵高,欲行祸乱之事,可又恐群臣不从,适逢一日有人向秦皇献鹿,赵高便故意指着鹿曰‘此马也’。秦皇不信,赵高便问于左右,言马者便被他放过,言鹿者则被他暗中记下。事后,他借此之事大肆排除异己,群臣皆畏惧于他,从此他权势更甚,牢牢把持住了朝堂社稷。这典故就是指鹿为马。”
众人闻言露出思索之色,没过多久,璟儿率先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你是说……现在郡主便是那头鹿?”
宁言点了点头。
周皇之所以迟迟不表态,无非是想藉由此事,看看汴京城的水面之下里到底还藏着多少魑魅魍魉,看看他这位大周天子对于朝堂是否还具有完全的掌控。
有道是攘外必先安内,他猜不到周皇究竟要做何种大事,但他能感受到周皇的急迫,甚至急迫到决不允许朝堂里有任何不一样的声音。
“这样啊……不过我怎么没听说先秦有个叫赵高的权臣?”
“所以说是故事嘛。”
璟儿了然,只是回想起来总觉得将周皇比于权臣不太妥当,可她转念又一想,圣上都将郡主府逼到这份上,那她也……
她脑中没来由地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急忙默念心经排除杂念。
崔槐坡脸色稍稍恢复了些红润,道:“我们,该怎么做。”
“内侍省、司天监、太医署……他们不都已经给出答案了么。”宁言收起嘴角笑意,意有所指:“顺着他们的意思,且行且看。”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也需做两手打算。”
说罢,他问杏芳要过纸笔,略一思忖,洋洋洒洒写了三张纸条。
“这张字条上的人,需郡主府出面帮我‘请’来,我有大用。”
他将第一张条子交给璟儿,璟儿扫了一眼便郑重地收入怀中。
“这张条子上的材料务必要备齐,数量越多越好。”
第二张条子则是交给杏芳,杏芳接过之后当着宁言的面毫不客气看了起来,起初还很正常,可看到后面表情却是有些不太对劲。
她粗通药理,认出上头的很多药材竟是用作壮阳的……
杏芳红着脸偷偷瞄了几眼宁言,暗叹这宁公子看着丰神俊朗,背地里竟有此等隐疾,真是一点都不中用咧。
嗯,一定要和璟儿姐说说!
“最后这张条子……”宁言想了想,叠了起来并未示人,“差人替我塞进甘露殿后的负屃像口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