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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牌……是卫惩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
陆夕眠茫然地看着谢兰姝,一时间缓不过神来。
宣王殿下把令牌给她时,明明是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来的,而且他那时在陆府门前,他说的也是“本王的令牌”啊。
这怎么可能呢!
“你会不会,会不会……”陆夕眠艰难开口,“你会不会记错了?”
谢兰姝从怀里拿出一张画纸,铺在桌上。
“我那日也是匆匆一瞥,回去就将令牌上的图案记了下来,你且瞧瞧,有几分像?”
陆夕眠在原地愣了会,才慢慢走过去。
远远的就瞧见那张纸,轻飘飘的躺在桌上,可陆夕眠却觉得它很重。
“若我所记不错,那上头除了字,还刻着蟒纹吧?”
在景朝,蟒纹可不是一般官员能用的。它象征了某种身份与地位。
起码在当朝,能用这种图案的,就只有御司台举足轻重的官员。
陆夕眠看到了那张画,听着谢兰姝的话,没办法再自欺欺人。
她盯着画纸沉默了半晌,突然转身走向内室,爬上了床榻,将小心翼翼地藏在枕头下头的令牌捧了出来。
她小跑着回来,将令牌轻轻放在纸旁,与画进行比对。
画很简略粗糙,但该有的特征都有,相似度极高。
谢兰姝第二次见到那块牌子,这回是清清楚楚地看清了上头那个“卫”字。
“你和卫大人关系很好吗?这是象征身份的东西,很重要,他把这个给你……”
陆夕眠咬紧着下唇,抿唇不语。
谢兰姝不知道这牌子是宣王给她的,她那会遮遮掩掩的没说,现在倒是被人给误会了。
谢兰姝不知她怎么,但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有些后悔贸然来跟她讲这些。叹了口气,抬手按在她的肩上,低声道:
“卫字,就是卫大人的姓啊。你……不知道这是他的吗?”
陆夕眠忍了半晌,才从喉咙中挤出一个:“嗯。”
她真是傻,怎么会以为那是护卫的意思呢?
可是为什么宣王要将下属的令牌给她,还说那是他自己的?
是嫌弃她缠得紧,又不得不顾虑着皇后的嘱托,所以无奈随意敷衍了一下?
又或是觉得她不配得到他的东西,所以才随手把别人的东西送给她?
陆夕眠最终还是伸手将那块令牌仔细地收进了怀里。
不管如何,这都是宣王给她的,是他的承诺,是有用的东西。
至于他究竟是如何看待她的……
陆夕眠想,那不重要。
“哎,别哭啊。”谢兰姝慌了手脚,拿着帕子就要给她擦。
陆夕眠咬着唇,忍耐着,“这没什么。”
确实是没什么的啊,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没忍住就冒出来了。
宣王那般地位的人,莫名其妙被她纠缠,如此这般已经很好,真的足够了。
起码他注意到了她,愿意同她说话。起码她还是手握着信物,不管是他的还是卫惩的,她的的确确靠这块牌子进去过御司台。
那就说明,她并不是完全失败了。
原先的打算本来就是让宣王注意到她,她已经大获成功了。
她都明白的。
只是……
只是。
只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你确定过了,这是卫大人的令牌吗?”陆夕眠仍有些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谢兰姝很后悔,她不知道陆夕眠会这么难过。顾虑着,有些不想说。
“我没事,你总要同我讲实情吧,还是说你也要骗我?”
少女强忍着委屈,憋得眼眶红红的,因为气息不稳,连她头上的发簪都在微微颤抖。
你也要骗我?
这个帽子扣得太大,谢兰姝哪里敢接。
谢兰姝叹道:“我跟我哥确定过了,他——你知道的,他时常跟御司台的人打交道,跟卫大人算熟悉,不会认错。”
陆夕眠耷拉了脑袋,吸着鼻涕,声音闷闷的,“嗯,我知道,谢哥哥不会骗人。”
谢兰姝:“……”
她突然觉得自己发现了重点。
“是谁骗你说这是他的东西?是宣王吗?”
“嗯。”
“所以你其实是在难过宣王骗了你吗?”
陆夕眠愣了下,“……是吧。”
她此刻只觉得比没有得到过这块令牌还要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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