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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易变, 局势疏忽转圜,长公主做好了引颈受戮的准备,却没想到凶神恶煞的镇远将军神色莫名了好一会, 竟然也退了一步。
他倒不是非要这独一无二的权力不可, 他只是想着如果普天之下遇不上一个明君,那他就自己来当。
但现在看来,长公主虽然无疑是个坏女人,但将这江山百姓托付到她手上,让她去算计一个最大化的利益, 似乎看上去也不错。
镇远将军最终还是从这场混战当中抽身而退, 带着他的镇远军连夜出城, 北上迎敌。
这场轰轰烈烈地□□以闹剧结尾, 最大的两方势力默契地将事实颠倒成了皇宫遭遇刺客, 皇帝不幸遇袭身亡,实力最强劲的镇远将军疑似站在了长公主身后,让她第一次从幕后走到堂前,一时间风光无两。
有人告诉长公主传国玉玺失窃了, 她不过轻蔑一笑, “那老贼敢拿出来吗?下一次大朝之前, 我相信玉玺会神奇地出现的。”
她那个皇兄荒诞了半辈子, 子嗣却不多,只有一个两岁的小儿子,当天就被乳母抱在怀里, 跟随着众宫妃鱼贯而出,跪倒在长公主脚下瑟瑟发抖。
长公主要开第一个女子称帝的先例,这事虽然为所未闻,但眼下长公主确实是唯一一个胜者。他们除了服从, 别无他法。
长公主的目光从众人头顶掠过,她像是降临末世的邪神,不管真情还是假意,所有人全都被迫成为她的信徒。
乳娘跪在第一排,带头给长公主叩首。
长公主在她新打下的领地里逡巡,打量着这些或新或旧的面孔,她急切地寻找着,寻找着人群中那个让人魂牵梦萦的女孩。
“我的巧巧呢?”长公主问乳娘。
“这方姑娘她她”乳娘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她抬头看着长公主的脸,实在不敢把实情告诉她,那场面太残酷,连她一个旁观者都不忍,她不知道长公主怎么受得了。
毕竟长公主一直心心念念,想等一切都结束了,跟巧巧把一切都说开,然后她们长长久久地,相伴在一处。
“殿下”嬷嬷的声音都颤抖了。
“巧巧她人呢?在哪?”长公主急了。
这几天她在外面百般谋划,实在是难以顾及她这边,但有一点她不会看错,那狗皇帝的确爱上了巧巧,她就是暴露了,她那混蛋皇兄也绝对舍不得杀她。
“巧巧受伤了是不是?伤得很重?”长公主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她对着嬷嬷吩咐道:“你知道她在哪,带我去看她。”
“这这”
“带路!”
长公主一声令下,嬷嬷也只能遵循,她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世上最残忍的事就是阴差阳错。
金銮殿,废墟还没来得及打扫,推开虚掩着的门,血腥气扑面而来。
“殿下,你自己看吧。”嬷嬷言罢,退到了门外。
长公主想起了兵符上沾着那出血迹,不详的预感如阴云笼罩,她踏进大殿,却一步也迈不出去。
血泊半干,她心心念念的女孩躺在地板上,半截身子埋在古玩珍宝和名贵香木堆里,一只手掌心向上,僵硬地垂在地上。
“巧巧?”长公主轻声唤道。
她强忍着灭顶的苦痛,艰难地走向那个女孩。
一步一步,长公主走得轻极了,就好像巧巧只是太累了,睡在那里,长公主生怕吵醒她。
“巧巧?”长公主又唤了一声,自然是无人回应。
长公主开始发疯了一般在废墟中扒拉着,她要把那些压在巧巧身上的沉重的东西都挪开,她的巧巧怎么能睡在这种地方呢?
没有人敢上前帮忙,长公主一个人撕心裂肺,她这时才知道,如果一个人绝望到深处,是没有眼泪的。
太晚了。
她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跟巧巧说,她还没来得及让巧巧尝一口她新学会的云片糕,甜丝丝的她一定很喜欢。
她还没来得及向巧巧道歉,还没来得及和巧巧许下余生。
她错了。
“哈哈”长公主笑着,瘫坐在方巧荷旁边。
那些话她没来得及说,现在说给巧巧听,恐怕她已经不愿意听了吧。
是她害了巧巧。
长公主强迫着自己看清巧巧身上的伤痕,一处一处,都是为她受的,如果不是长公主非要把巧巧拉进这个阴谋中,她原本可以活得好好的。
唱着她最喜欢的戏,偶尔和教坊司的同门斗嘴,也许还会斗不过别人生点闷气,但巧巧这么好,谁能不喜欢她呢。
是她,毁了方巧荷原本简单快乐的人生。
长公主伸出手,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她几次深呼吸想要控制,但最终也没办法。
好像是她的灵魂在颤抖,无法克制。
长公主仔细地替方巧荷擦去脸上的血污,帮她收拾好身上的衣服,巧巧是个爱美的小姑娘,她怎么能忍受自己一身狼狈呢?
收拾好之后,长公主想要把巧巧抱在怀里,她试图绕过巧巧身上遍布的伤痕,但没办法,巧巧身上好像已经找不出一块完好的皮肉。
只剩下一张脸,擦去血污之后依旧明艳如昔。
长公主一言不发,她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巧巧,在大殿的地板上坐了一下午,等到红日渐渐沉入地平,嬷嬷终于看不过去了,她悄悄地走过来,在长公主耳边轻声道:“节哀。”
方姑娘已经走了,殿下无论再痛苦,她也看不到了。
“她是怎么去的,她为什么会在这?你给我讲讲。”长公主终于开口说了这一下午的第一句话,嗓子沙哑得可怕。
“方姑娘她她这都是为了殿下。”
嬷嬷叹了口气,把她接到长公主的指令一路赶到金殿,却发现方巧荷带着满身致命伤躺在血泊里等她,手里攥着那块至关重要的兵符的故事,将给了长公主听。
“方姑娘她大概是抢夺兵符时,遇袭了。”
金殿上的传国玉玺失窃,方巧荷头顶和胸口都是致命伤,她比长公主更先想到扭转战局的关键,她比那个抢走玉玺的人看得更通透。
她和人殊死搏斗,用命护住了长公主的生机。
她只是个戏子啊!
“她傻不傻?她傻不傻?”长公主一遍一遍拷问自己。
“我不配啊!”
“我这么坏,我欺骗她,我利用她,她该恨我啊!”
长公主甚至在想,如果方巧荷恨她,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老奴赶到的时候,方姑娘一息尚存。”嬷嬷低着头,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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