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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没有,我就是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裴墨松了松袖扣,不紧不慢道,“你要是现在不去找她,估计以后温盏的消息,得少一半。”
商行舟吊儿郎当地,故意道:“她什么都跟你说,那我问你不也一样?”
裴墨很有礼貌:“你今晚要是不过去,那我也不乐意再告诉你了。”
商行舟低低地笑骂了句“草”,转身往电梯间,外套衣角划破空气:“地址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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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白灯炽烈,空气森冷。
涂初初披着件黑外套,里头白色短袖的袖子被人扯烂了,膝盖并拢坐在一排座位的边边上,眼圈红红,可怜巴巴地,左看看右看看。
商行舟从屋里走出来,一手拿着单子,一手龙飞凤舞地签名:“不好意思啊,给你们添麻烦了。”
民警跟在身后走出来,站门口接回纸笔,忍不住提醒他:“你妹是给人开瓢了,人你带走,但医药费得赔啊。”
商行舟很痛快:“行。”
短暂地寒暄,两人道别。
商行舟转过身,长腿迈开,大跨步朝她走过来。
涂初初觉得自己好像那个猫猫表情包。
弱小,可怜,无助。
但能打。
她往座位里头又缩了缩。
石一茗开车去了,商行舟单手揣兜,拽里拽气,在她面前停下。
涂初初不敢看他。
商行舟居高临下,漫不经心问:“怎么着,你跟人打架的时候,也这么委屈?”
涂初初擦干眼睛里残留的眼泪,用力点头:“嗯啊。”
“你嗯啊个屁。”商行舟淡声,“起来,跟老子走。”
涂初初站起身,亦步亦趋,跟上商行舟。
他走得不快,迁就她,放慢了脚步。
出警局,涂初初越想越委屈,又一颗眼泪啪嗒掉下来。
“行了,甭哭了。”商行舟停住脚步,夜风吹拂,他微眯起眼,“不就骂你没爹?人总是要老要死的,到时候他生病了去你那儿看病,你往他脑子里捅一刀,不就报仇了?”
涂初初:“……”
涂初初委屈地嗫嚅:“那犯法的。”
但她忍不住,想象了下这个画面。
那种游离的难过感,好像确实消散了一些。
是有点爽的。
商行舟无声叹息,不太放心,问她:“你等会儿去哪,送你回学校?”
涂初初点头,想到什么,又摇头:“回司宴哥酒吧行不行?我书包还在他那儿。”
今晚事发太突然,涂初初走的时候什么也没带。
她去纪司宴那儿拿东西,撞见人喝醉酒闹事。
她过去劝阻,被人反推一把。
那人转头看见是个姑娘,骂得特难听,别的涂初初都不太在乎,但这人上来就说她没爹。
不能忍。
得打。
商行舟听完,也没再说她什么。
回去的路上,纪司宴打电话问:“出医院了吗?接着人了吗?”
商行舟冷笑:“接着了。你那什么破烂地方,请不起保安吗,打架要客人自己上?你开什么店啊,醉汉在店里打架都不管的店,你趁早歇业大吉吧别祸害人了行吗?”
纪司宴:“?”
纪司宴:“你再贱一点,等会儿别进门了。”
商行舟挂了电话。
车内一瞬寂静,窗外灯火如同流光,在余光外扑漱着闪过。
涂初初感觉他心情不太好,试探着问:“哥你从医院过来的?”
商行舟淡淡:“嗯。”
“你生病了?”
“不是我,温盏。”商行舟顿了下,“胃病。”
涂初初慢慢挠挠头:“喔……”
车拐个弯,驶下高架,冲出绵长的光带。
商行舟手指敲在方向盘,微微侧过脸:“我不记得温盏以前有胃病,她什么时候得的?”
“不就你们分手那年。”涂初初脱口而出,“她夏令营的时候,肠胃炎,后来发烧烧了好久,之后胃就一直不好啊。”
红灯,商行舟猛地刹车,轮胎与地面猛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
后座的石一茗和涂初初被惯性带着猛地前倾,又重重摔回软垫。
石一茗:“哥们儿,你冷静点。”
涂初初蒙了一下:“你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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