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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问题。”
“还有,章橘颂!”张老师话锋一转,点名道,“这次校庆,你可得回来看看我,不然就看不到了。”
章橘颂把身子向手机屏幕贴近,很担忧的问:“怎么了?老师有哪里不舒服吗?”
“那倒没有。只是,我今年退休啦!”
说到这里,张老师哈哈大笑。
“不好意思,一提到退休我就很高兴。夏之恒他们这一届,是我带的最后一届了。所以啊,想趁我还在学校的时候,再见你一回。”
她故意板着脸:“你要是不来,以后就都别来了。”
章橘颂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张老师又和夏之恒说了两句:“你好好想想填志愿的事,另一方面,也想想采访的时候该说什么。按照我的经验,这几天或者等一会儿就有记者来采访,记得帮我们至善打广告哦。行,就这样,拜拜。”
电话挂断,章橘颂依然皱着眉头,她把玻璃罐抱得更紧了一些。
至善中学百周年校庆,她早有耳闻。作为c省赫赫有名的高中,a大里至善中学的毕业生并不少,每一届都有十几二十个。
开启免打扰的至善的校友群里,更是早早地就有人约着一起去参加校庆。
可是章橘颂一直视而不见。
她下意识地回避这些,一厢情愿地切断和至善或者以前的人和事之间的连接。
倒不是说她对至善中学或者对张老师本人有什么意见。恰恰相反,那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章橘颂最喜欢的一段时光。从至善中学的初中部到高中部,她一直是学生中的佼佼者,也是同届学生里张老师最偏爱的学生。
不想回去至善参加校庆的理由,她其实自己也说不清楚。
只是下意识地抗拒着。
“如果实在不想去,就算了。我会向张老师解释的。”
温柔的少年音传入耳,章橘颂抬起头,对上夏之恒的目光。
“可是……刚刚张老师亲自邀请了,感觉很重要。”
夏之恒微微偏了偏脑袋,说:“你开心与否最重要。”
他的语气格外笃定。
章橘颂愣了一愣,低下头盯着玻璃罐里的紫苏桃子姜。
“嗯,我好好想想,到时候再说吧。”
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夏之恒接听之后,朝章橘颂做了个口型:“记者”。
哇,记者采访来得这么快的么?章橘颂急急忙忙向他告别。
怕打扰了他,所以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几乎是用气声说:“我走了。”
回到家里,还是辗转反侧,心里想着校庆的事。
一百周年的校庆,隆重是不必说的。
还在至善中学念书的时候,章橘颂就曾想过,等到至善百周年校庆,她一定会风风光光的回去。到那个时候,她应该会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站在台上发言吧?彼时的章橘颂甚至连回母校要发表怎样的感言都打好了腹稿。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平躺在柔软的床垫上,章橘颂望着天花板发呆。
至善有那么多毕业生,最后能受邀站在台上发言的,也只有寥寥几个。
她不属于台上的精英人杰,她只是台下的芸芸众生。
当未来一步步变为今天之后,那些白日梦的肥皂泡甚至不用戳,自顾自地就消散了。
章橘颂叹了口气,起身,从床底拖出一个棕红色小皮箱。
拿走最上面的录取通知书、高考证、章橘颂翻出她的那枚校牌。放得久了,空气潮湿,校牌背后的铁质别针已然沾染上红褐色的铁锈。连正面印着的照片都变得有些模糊。
她将那枚校牌置于掌心,久久凝视。
像注视着一个昨日的梦。
可惜,这个梦已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