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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补这种东西,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帕列斯索洛亚斯德一想到蓝诺那特殊的精神结构,一想到自己所在的序列就是当初天尊成为诡秘之主后掌握的三条序列之一,心中就感到了极为不安。
不过又有些庆幸,至少这家伙针对的是阿蒙,自己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失去序列一的非凡特性。而阿蒙呢?如果跑来吞噬了他的序列一非凡特性,很可能遭遇这家伙从内而外的替换,到时候…恐怕是刚刚成了真神,就被人从体内夺去了自己的神位,想想就觉得无比可悲。
其实蓝诺自己并没有那么大的信心,可以从阿蒙的手中夺取身体的控制权,天尊都没做到的事情,他们还没有获得过诡秘之主的神位,做起来难度肯定要更大。
他们现在最大的依仗其实是自己的精神不灭的特性,只要自己的精神有一个载体,那就是无法摧毁的,而现在这个载体变成了错误途径的序列一非凡特性,如果到了阿蒙体内,就有可能进一步污染错误途径的唯一性,就像天尊一样,身体可以死去,但只要精神不会灭亡,就始终可能存在卷土重来的一天。
帕列斯索洛亚斯德心头沉重的离开了墨家的总部,思考着自己未来该何去何从,体内多出了这样一个不灭的家伙,看起来他的未来似乎前途一片黑暗。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沮丧,我并没有偷窥其他人隐私的兴趣,你未来只要不做什么反人类的行为,我基本也不会做出任何干涉,所以你可以完全当我不存在。”蓝诺在帕列斯的脑海里安慰着,也不知道能够起到多大的效果。
“那我如果试着把你从我的脑海里弄出去,又或者试着把你抹杀呢?这么做你难道不会报复吗?”
蓝诺听到这个问题还真的想了片刻:“你可以尝试这么做,毕竟这是你的身体,你有这个权力,我不会报复,但会全力以赴的对抗,在这个过程中保全自己的性命,而在对抗的过程中造成的误伤,很遗憾我无法保证。”
帕列斯索洛亚斯德对于进入自己脑海中的奇怪意志,感到了非常离谱,既然精神已经强大到了近乎不灭的程度,那理论上要成为非凡者的话,混乱与疯狂乃至是神性,都不是他前进路上的阻碍,可以说是一路坦途的天选之子,有机会成为这世界最顶级的强者,有这样可以肆意妄为的潜质的人,怎么会如此有原则?
于是乎,帕列斯又一次不受控制着,想了很多,担心蓝诺只是表演给他看的,实际上不过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又或者是表演给其他人看的,就比如他现在其实已经被阿蒙暗中动了手脚,这些都是做给阿蒙看的。
墨家总部地下的实验室中,贝尔纳黛有些好奇的迈步走入其中,在这里洁白的光芒将地下室照射的比起白昼还要更加明亮,但在这明亮的环境中,陈列的却是各种解剖过的人体器官,又或者是动物标本,看起来像是亡灵法师的大本营,但却又太过明亮。
蓝诺解说道:“研究死尸和亡者在大家的想象中应该是在阴暗的洞穴之中或者是黑暗的墓地之中,但实际上,恰恰相反,我们需要进行精密的解剖,需要在活体上进行手术,必须要明亮无菌的环境,必须要有无影灯让医生们能够看清病灶,所以就算真的有一群专门研究死人的组织,他们所在的大本营也绝对是最为明亮的。
你接下来也要在手术台上接受这样的改造,任何非凡力量在绝地天通之下都会消失,只有在自然规则允许之下,所能够被掌控的力量,才可以在这种环境之下得以保留。
一会儿我们都要去无菌室消毒,完成消毒之后,会对你进行手术,在你的背后植入人造脊柱,本来的话还需要你花费很长时间学习熟练我们编写的数字化语言,但考虑到时间紧迫,我们接下来会通过盗梦空间来给你传递相应的语言的记忆和理解,这样你只需要很短的时间进行锻炼,就可以熟悉这一门新的语言,而这对于你操作我们的单兵机甲有着巨大的帮助。”
两人来到无菌室中,更换上了手术室中的特殊衣物,这才继续前进,继续向前的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都有一点消毒水的味道,而在这里,透过手术室的窗户可以看到,有很多人躺在手术台上,有的胸膛被剖开。有的脊柱露出在外,都在进行着手术。
有些人的胸口还能够看到一条长长的缝合的痕迹,看起来就像是倒吊人途径靠着自己的血肉掌控制造出来的缝合怪一般。
但这些人却脸上露出着微笑,和身边穿着黑色长袍的墨者交谈,去描述自己在手术之后的感受,而身边的墨者则会详细的记录下来形成了一套完备的流程。
“这些都是进行各种临床试验的志愿者,许多疾病依靠这个世界上现有的手段是几乎没办法治愈的,就需要尝试一些有危险性的手术,而我们在没有相关经验之前,手术存在着失败概率,甚至没有足够的理论验证手术后可以改善患者情况,所以就只能在病患之中招募志愿者进行临床试验,并且在试验之后详细记录患者反馈,来进行手术思路方面的改进。
好了,我们到了,这边是手术台,我们已经做好了手术的准备,接下来你只需要脱掉上衣,然后趴在手术台上,我们会对你进行麻醉,然后在你的脊椎之上完成人造脊椎的植入。”
贝尔纳黛张了张嘴,不过这个时代的医生做手术的时候的确也是这个样子的,甚至更加夸张,手术会在教堂之中举行,手术的过程中甚至会有一大堆观众进行围观,对于那些被手术的人,可以说是相当的社会性死亡了。
像这种手术进行过程中,最多只有一个观察窗,方便外面的人观察情况的,已经算是比较重视个人的隐私了。
想到这里,贝尔纳黛也放下了心中的矜持,露出了自己光滑的脊背,从脖颈直到尾椎,蓝诺们,将她推入到手术室中,对背部进行消毒,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贝尔纳黛就完全不知道了,麻醉之后,蓝诺们对着这光滑的背脊所做的事情实在是天怒人怨,没有什么爱抚,只有一根根钢针,无情的钉进背脊。
因为这一次要进行单兵装甲的操作,信息节点要比起最初设计的二百五十六个多一倍,而为了保证和原本的老系统的兼容,就不能改变信息节点排列的密度,而是将新的信息节点,有规律的排布在肋骨之上。
于是,别人的背部在做完手术之后像是趴着一只蜈蚣,而贝尔纳黛的则像是趴着一只蝎子,原本光洁滑嫩的背脊,此时沾满了鲜血,还有一个个不和谐的人造突起物,倒是符合了这个世界,诡异而恐怖的画风。
从今往后,如果不进行手术,将背上的东西拆除,贝尔纳黛大概都不适合穿露背装了,只有等到这个世界的人都习惯了在背上安装信息节点,并且审美一点点被掰过来之后,才会接受这样的人体。
手术结束后,蓝诺对着贝尔纳黛背上的这些信息节点通电,观察到指示灯有规律的闪烁后,终于松了口气,这就意味着手术成功,接下来只需要练习,掌握这些节点就可以了。
苏醒之后的贝尔纳黛,忍不住伸手摸向自己的身后,在那里多出了一个个扁平的,如同是血痂一般,没有感觉的物体。
这种身上多出了东西的感觉,让人很想往下扣,就好像身上有快要脱落的血痂的时候抠一下会很爽,可她刚刚试着用力,一阵剧痛就让她猛的缩回了手。
来到休息室的蓝诺恰好看到了这一幕,解释道:“你背后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不要乱碰,就算是以后愈合了,也不要乱动背上的那些信息接口,那里终究是机械和血肉的连接位置,乱动是有可能露出缝隙导致感染的。为了避免手术后的人手贱去扣,我们在设计的时候就把这些信息接口和密集的神经连接在一起,用力去碰的话就会很痛,这样疼过几次就不会手贱了。”
贝尔纳黛:“…”
蓝诺说完之后把手中的一个像直尺一样的东西递给贝尔纳黛,这东西看起来像是直尺,但末端却有着一根数据线。
“数据线是接在你尾椎骨附近的接口上的,这是专门给人体改造过后的人适应锻炼操控身上的信息节点的,也是我们经过群众反馈之后,开发出来的小设备。
最早的时候,我们在临床实验时是通过两面镜子,让志愿者能够看到自己后背上的指示灯,如此一来就可以通过指示灯是否亮起,判断自己是否成功控制了背上的信息节点。
我们自己的志愿者练习的速度很快,所以并没有发现这里面的问题,等到技术稍微普及之后得到反馈,我们才意识到大多数人家里是不会安装两面巨大的镜子的,即便是花钱买了新的镜子,这样的练习也要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挺直了背,其实是很累的。
响应大家的要求,我们这才紧急开发出来配套的设备,也就是你手中的这个,接在尾椎骨上的信号输出孔上,就可以同步你背后的灯光到这根尺子上来,你只要对照着这根尺子,就知道你背上的哪个信息节点亮了,你看尺子上面还有一根根脊椎骨的图画,对应的就是你背上的一个个指示灯。”
看到这东西的时候,贝尔纳黛才深刻的认识到了之前墨者们认真的询问,记录志愿者们的感受,究竟有什么意义?那不只是展现人道主义,展现对患者们的关心,更是在实质上的推动技术的发展,身为患者,反馈自己的感受,得到后续的技术支援不只是权利,同样也是义务,必须要如实描述自己的感受,反馈自己所遇到的问题才能推动着技术进一步进步。
“这东西是让你先熟悉一下对背后的信息节点的操控,至于说让你完全学会这门语言,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一会儿会进行一次记忆灌输,等到记忆灌输结束之后,你只需要短暂的练习几次,就能熟练的掌握了,在那之后,你就可以操控我们为你专门设计的武器,这样即便在绝地天通之中,堕落母神的非凡能力依旧没有完全消失,你也有一定的抵抗之力。”
贝尔纳黛对身体稍微恢复,便已经来到了记忆灌输的场地之中。
这里相比于地下医疗基地的无菌室,显得要嘈杂许多,许多人都坐在椅子上,排队等待,能够看到他们的手中都拿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们的编号,念到编号的人就会露出激动的神色,快速跟着工作人员来到队伍之中,经工作人员解释接下来使用设备的注意事项。
贝尔纳黛手中也有张纸条,不过根据叫号的顺序,和身边的人手中纸条上的编号,她可以确定蓝诺们应该是提前帮她拿了编号排队的,接下来很快就可以轮到她。
而等她进入到队列之中,工作人员就开始详细和她介绍,比如说一会儿会有注射器插入静脉之中,不需要担心,又或者是在记忆灌输完毕之后,会有一周左右的主观时缓,可以再进入前和工作人员商议,选择自己想看的书,显示在屏幕上,这样一来,这段时间不至于太过无聊,也不至于浪费时间。
等到工作人员解释完毕,刚好就轮到了她,她看到自己走上前的时候,前面的一个人刚好从那个球形的舱室里面爬出来,可以说墨家将效率提高到了极致,在里面进进出出完全是连贯的,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时间浪费。
而随着她躺了进去,手腕位置有注射器插了进去,将一管淡黄色的液体注入到了她的血管之中,紧接着她的意识就开始朦胧,大量的知识涌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