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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堂外阶下,韩荪与姒白茅互作请姿之后,并行踏上。
此时的姒白茅,已成竹在胸。
韩荪虽难抑疲态,却也洒脱了,上阶时摆臂都比往日飘摇了几分。
“看来祭酒已有定夺了。”姒白茅笑着伸手道,“还请将那约书给我,我交与天子复命。”
“不急,临走再给你。”韩荪捂着怀囊道,“如此重压,我能多担当一刻,便担当一刻。唉,我就是喜欢这个。”
“久闻祭酒异态,当真名不虚传。”姒白茅掩嘴忍俊道,“如此看来,秦已入约?据传秦王隐居之地游离不定,敢问祭酒,又是以何名何分签押的约书?”
“喏。”韩荪翻手一掏,像是摸玩物一样便摸出了一块土黄色的玉质玺印,只于姒白茅眼前一晃便又塞了回去,继续大摇大摆,“我还敢骗天子么?申时已找过王上了,他已授我王玺以备后事。”
姒白茅闻言面色一舒:“好,第三样东西,算是得到了。”
“那前两样呢?”韩荪问道。
“第一样已有十成把握,第二样自始至终都唾手可得。”
“嚯,好个神算子。”韩荪头也不侧地拱手道,“佩服,当真佩服!”
姒白茅满面春风,这便拱手回礼:“得罪,抱歉得罪。”
韩荪追问:“姒学博何罪之有?”
姒白茅笑答:“将行之罪。”
至此,二人已行至大堂门前,姒白茅一肃墨装,当先一步昂首而入。
韩荪眼见姒白茅连客套都不客套了,就这样大步走在前面,也只心下一横,不快不慢地随他而入。
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先后顺序,入大堂的气场,却也十足掀起了堂内人心中的波澜。
于墨者而言,姒白茅似是……连这韩荪都压住了?
先前与檀缨对峙一幕,果然是卧薪尝胆,忍辱负重。
而秦宫的学博学士则正相反。
打祭酒成为祭酒以来。
他们还从未见过任何一个人,与祭酒并行进入大堂时,在他前面迈出进堂的这一步。
多少次奉天指路,多少位名士魁首,也都没有过。
憋得慌……
不知不觉,秦宫学博学士们心间都是一阵憋闷。
直至踏上主台,姒白茅也是先登而上,于席前才与韩荪让了一下,便又先行落座。
庞牧几次要开骂“无礼!重走!”
但如此清谈之时,在主持与辈位高者允许之前发言,同样也是无礼。
礼就像程序优先级一样,有严格的顺序,两无礼相权取其轻,庞牧简单一算,也只好憋闷作罢。
直到落座,他都闷闷不乐,蓄势待发。
难受,难受。
姒白茅你且坐好,可别给我说话的机会……
全场落座后,姒白茅也便顺理成章开口:
“久闻秦地重墨,果然名不虚传。
“此墨考虽谈不上太难,却也考察了各方面墨学的基识,能拿上等实属不易。
“最终,秦学宫32人位列上等,117人中等,近九成都在中等以上,相信尊师吴孰子看到这样的成绩,心里也定会有所安慰。
“谈罢,还请前十名学士去内室领取资材。”
说至此,前十位忙起身,行礼以谢。
对礼落座后,姒白茅巡视全场道:
“依规,现在我等师者,当与前10席对谈,已评资质,或邀留学奉天。
“但今日之谈,容我先跨过这件事,原因很快便会揭晓。
“故而在此,我等先答疑解惑。
“诸位学士,若对墨考中的问题有任何疑惑,便请举手请谈。”
话音落下,无人应答。
学士们要么低着头,要么直视前方。
正如姒白茅所言,此考主考基识,即便当场不会的,下去与人论一论,查一查物典,再不济请教一下周敬之,总该大差不差了。
真有刁钻难解之问题,也该请教司业范伢才对。
现在范伢就坐在下面,却向你请教问题,这不是有毛病么。
眼见无人吱声,照理说这个流程也该过去了。
姒白茅却等了很久,余光几次扫过檀缨那边,心中愈发急切。
堂门口那一幕,你倒是再来一次啊!
当时那么生硬你都强顶上来。
现在我台子都给你搭好了,曲谱都定调了,你倒是唱啊!
然而檀缨就这么一动不动低着头,一副受伤失神美男子的样子。
怕是被范伢骂服了?不敢再争?
无奈之下,姒白茅再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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