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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蛮的土地上,华夏大军进入了短暂的休整时期,各族中皆有着半数多的伤者,重伤者占了伤者多数。包扎,救治,打扫战场,一系列战后的繁琐事宜已经展开,若是想要大军撤离此处的话,约莫着最快也需要个一时半刻才能离开。
依旧紧紧抱着陆湘琪不曾手累的十年紧皱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暗鸦的子孙们,大家虽然在大长老令善祥的指挥下同其余妖族一样的在包扎伤员,清理战场,可是百忙之中却依然会对着自家的这位“王”施之以礼,送来笑意。可是看着自家断了胳膊,断了腿的族人,令翡的心头却笑不出来。
如果这场战斗从一开始自己就选择一方立场雷打不动,是不是就不会这般致使族人不得不在夹缝中生存,战场上两面受敌,这样的话他们的家人和自己的家人是不是也不会离开,作为他们的“王”,令翡自行惭愧。也许自己真的不适合做这个“王”。
怀中的陆湘琪抬手轻轻抚住了十年憔悴脸颊,轻柔的用着力,将十年怅然看向族人的脸抚了回来,她的眸子含情脉脉,似水在流般盯着丈夫的那双满怀愧疚的无神眸子,微微一笑,“十年,你好像长大了。”
十年摇了摇头,将额头抵在了妻子的额头,缓缓闭上了眼睛,说道:“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要经历这种事,哪怕一直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我想即使如此,你也不会嫌弃我,姐姐也不会离开。湘琪,你说……令翡是不是一个罪人?”
陆湘琪轻柔的摇起了脑袋,“傻十年,你长成了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玉姐姐和暗鸦的子孙们都会为你而感到骄傲的。我知道在你的心中有着一份愧疚,有着好多的“如果什么就不会怎样”,其实这不是能够定义自己是罪人的情绪,而是一份责任和担当使然的情感。恩我也不会安慰人,也没有那么多的安慰话,我只希望你能从此刻开始肩负起你应有的责任,勿忘此时心,让暗鸦的子孙,逝者为你而荣,在者为你而喜,日后没有打打杀杀,只有安居乐业,这份桃花源般的日子,其实我也挺向往的,哦,对了,最重要的是日后你不要瞒我什么,我是你的妻子,是你的枕边人,我可以和你一起分忧的。”
十年轻“恩”了一声,只是听得妻子的这番话,他的心中却更为的沉重了起来。有些事也许只能是给予一份憧憬和向往,毕竟天道难论,天谴易遭。
“好啦~”陆湘琪探出手捏了捏十年的脸蛋,“咱不能再让玉姐姐为咱们操心了对不对?快,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在犹豫了片刻后,十年深吸了口气,缓缓的抬起了头,陆湘琪轻柔一吻,暖丈夫心中悲凉。
“呦,湘琪姐,这男人还值得你亲呢?”袁淼双手抱头,踢飞了脚边的石子,话里藏针,“俺要是做了这种事的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哪还能厚着脸皮再见人?”
十年脸色一沉,眉头压的很低,将脑袋给扭向了别处,咬牙切齿,握紧了拳头。
陆湘琪不用瞧也能感同身受丈夫的心境,颦了眉,柔弱苦求道:“小淼,别再这样对他了好不好?”
袁淼瞧得湘琪姐这般苦容一时有些如鲠在喉,心中早早想好的挖苦话竟有些难开口,咽了口唾液,袁淼背过身去,抓耳挠腮道:“俺们一直在瞧着这里的情况,看到十年你出手对付晨儿时俺恨不得撕了你,可是俺大伯拦住了俺,若不是为了等堕天出现后来个什么瓮中捉鳖的突袭能够胜算大些,十年,俺早就出来揍的你鼻青脸肿了。”
袁淼停下了手中的乱抓乱挠,垂下了手臂,沉声道:“十年,俺不管你和晨儿之间到底发生了啥,但是你给俺记住,如果真有下次,俺袁淼一定不饶了你,金箍棒下专打无情无义的狗!”
十年始终的默不作声,待到袁淼走后,还未等陆湘琪开口安慰,南宫寒便走了来,满脸的肃穆冰冷吓坏了忐忑不安的陆湘琪。
“南宫,你也是来”
“湘琪姐,在下只是想找十年聊聊。”
“聊聊?”
“恩,可否给予方便?”
“这他”
在陆湘琪犹豫之际,十年不曾将头扭回来,沉沉开了口,刻薄道:“要聊什么?臭猴头看见的事,你不也看到了吗?”
南宫寒淡淡道:“但袁淼兄未曾看到的事情,在下却看到了。”
十年突然看向了他,语气不再刁钻刻薄,“你看到了什么?”
南宫寒不苟言笑的脸上挂上了一丝的微笑,“聊聊?”
“去吧~”
不等十年开口,怀中的陆湘琪已经拍了拍他的心口,爽朗笑道。
十年重重点了头,待到怀中虚弱的妻子安稳着地,十年朝着一处暂时无人的地方扬了扬下巴便转身扬长而去,傲娇冷道:“但愿你不会令我失望。”
南宫寒缓步跟上,与陆湘琪擦身而过的瞬间,他斜眸瞥了一眼正爽朗开怀笑着的陆湘琪。
看着二人逐渐走远,陆湘琪的笑容渐散,重回了凝重担忧之容。
曾经能懂他苦的是姐姐令玉,如今玉姐姐走了,换回了两条生命,也换回了一个最懂他的人,和一个最想懂他的小人儿。
等到十年和南宫寒走到这处空地,南宫寒一如既往的开门见山,“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不得已而为之?”
十年叹了口气道:“我以为你所知道的就是那些呢,开口便有些令我失望呀。”
南宫寒微勾了唇角,“袁淼兄看到了你对晨儿的大打出手,他气,气那个人竟是一个杀不得的昔日故友,而他护着晨儿,这已是再平凡不过的事情了。”
十年哼道:“就属臭猴头最护他,当然,你也一样。”
“话是如此没错,但并不是一个理。”南宫寒不置可否的颔首,长枪刺了刺石层,少有的释然道:“这一生有很多事必须压在心头,恐给所爱护之人带来不便,以前的在下便是如此。你们是妖,在下是人,你们除了比在下活的久些,其实也殊途同归。十年,袁淼兄的眼中只有昔日故友要杀晨儿,但在下的眼中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你不可遏的恨意和愤怒,也清楚这份恨意只针对他一人,并没有师娘。在下看的清楚,这是你积压在内心深处的东西,但在下是过来人,明白“说出来会好过些”的道理。”
十年漠然一笑,“难得今日的你这般多话。南宫,你真想知道的话小爷可以告诉你,但……你觉得说出来真的会好受些么?”
南宫寒颔首:“也许会的。”
“也许?”十年嗤鼻一笑,旋即沉眉深吸了口气,看向了雷云未散的天空,“顿丘的那场大战,白帝斩断了自己的天命,已自知难胜,却在战前献祭了我哥,换了他的天命,以博一战。”
南宫寒凝了眉。
十年看向了他,轻哼一笑,怅然道:“你不是我,你永远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针扎不在你的身上,你永远不知道这有多痛,就像没人知道你曾经所经历的苦楚一样,我,哼……除了我的家人谁可怜我?除了我们,谁可怜我哥?南宫,你还想继续听么?我可以详细的告诉你我在那场大战中扮演的是个怎样低微卑贱的角色,也可以告诉你那时候不知情的我有多么的为白帝着想,也可以告诉你,回遮天森林后暗鸦针对‘是谁下的最后撤退的令’而将我和我姐打的遍体鳞伤……我们,又为什么不能有怨?这三界间没有谁是真正的主角吧?我觉得每一个人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权利吧?”
瞧得南宫寒凝眉忧郁,十年靠近了一步,问道:“我错了么?”
南宫寒没有说话,虽有了心理准备,但却不知了这事情竟这般的出乎了意料。
“在我看来,就这件事上我没有错。”十年耸肩一笑,“若不是为了暗鸦族人,若不是为了湘琪和干娘,我甘愿与你们所有护着他的人为敌,哪怕是死,哪怕遭人唾弃遗臭万年。”
南宫寒诧异问道:“这事与晨儿又有何干?他又不曾要了你哥的性命。”
十年瞥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南宫,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白帝可以隐瞒所有他想隐瞒的人,去不动声色的做件大事,这样的白帝,你不清楚么?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与仙门神权一战?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万妖律册下妖族的尊严么?不是的,这想法太天真了。没有经历过那场大战的人不会发觉,白帝所做的这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一个人。”
说至此,十年叹了口气,盯住了南宫寒的眼睛,问道:“这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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