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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身下了马车,又牵了罐罐下来。县衙的大门紧闭着,连个门房都没有瞧见。
“公子稍等,我去扣门。”
久乐说着,跳上了台阶,抬手咣咣咣的就是几下,“有人在吗?有人在吗?有人在吗?”
半晌,屋子里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久乐正要再敲,突然就听到有人叫嚷了起来,“不好了,不好了,又有人死了,又有人死了!我们零陵城要完了啊!”
池时一愣,转身朝着来人方向冲了过去,“人在哪里?”
来人是个货郎,身上还挑着担,池时一眼扫过去,里头放着一些绢花,木梳,香包之类的小玩意儿。他一脸惊恐,脚上的鞋跑掉了一只,脚上的袜子沾满了血,红彤彤的有些骇人。
“就那……”货郎显然受了惊吓,腿一软,摔倒在地,他抬手一指,连话都有些说不出来了。
池时顺着他指地方向,抬脚就冲了过去。
货郎只感觉眼前一阵风吹过,紧接着面前的人,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一进巷子,池时便吸了吸鼻子,这血腥味实在是太过浓郁,令人作呕。
她轻轻的仰起了头,这条巷子很长,西落的太阳,几乎不怎么照得进来,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就着一点余光,可以瞧见,一条长长的血脚印,从巷子深处,一路走来。
在那脚印旁边,还不时地散落着几朵绢花。
池时加快了脚步,在那巷子深处的地板上,躺着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妇人,她穿着蓝底起白花的小袄,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在她的脖子上,有一道巨大的口子,鲜血直接喷涌出来。
将她的身下,全部染成了红色。
“被人割喉了”,池时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头也不回的说道。
她一说完,越过尸体,朝前追去,可是巷子的另一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把孤零零的油纸伞,搁在了地上。
那油纸伞上,一片鲜红。
“割喉时有很多血,凶手怕血溅在自己脸上,拿伞遮挡。这已经是这个月,零陵县的第八桩命案了……”
池时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皱着眉头转过身去。
他来之前,池瑛听说的,还是六条人命……这短短的时间,又死了两个人。
“你不是回京城去了么?怎么又来了零陵?”
周羡站在尸体旁,用手中的扇子,遮住了自己的鼻子,“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池九爷不是祐海的仵作么?怎么连零陵的事,也要管了。”
“这里是零陵,可没有人管你叫爷,你问什么话,他们都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说给你听了。”
池时在祐海是横着走没有错,但这里已经不是祐海了。
池时没有理会他,朝着那尸体走了下去,蹲了下去。
“在下池时,来听你今世之苦”,她说着,正要仔细去查看死者的伤口。
就听到巷子口传来了一阵呵斥声,“你们两个,是哪里来的?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