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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玉瑶心中默默叹口气,心想肯定是要被下逐客令了,也没太大关系,再找一家客栈住着便是了。
她被做好被白艳艳迎头质问的准备,结果对方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拽到楼梯拐角寂静出,一脸忧心忡忡道:“妹子,你跟姐说实话,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昨日里那群当兵的来我店里盘问了整整一个下午,全是在打听你,那一生气,差点就要把我给带走了!后来又来了个当兵的,两方人反正不知道私下里说了什么,又二话不说撤了,这让我心里又没底了,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个意思。其实我也跟你坦白吧,我根本不太信你是什么柔柔弱弱的商人妇,你这一看就是金银窝里长大的人物,出个远门身边却连个丫鬟侍从没有,来漠南的路可不好走,你怎么来的?靠什么来的?只不过觉得咱们毕竟萍水相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故而不愿多嘴问上两句罢了。”
一番话太长,施玉瑶还得消化一下想想怎么回答。
白艳艳心里却已经过百转千回,仔细思忖一二果断道:“我觉得你待在这还是不太妥,你毕竟一个女人家,身边又没个人,昨日还好你不在,往后他们若再找上你麻烦,你该如何应对?这样,眼下你先回到房中躲着,这两日暂且不要露面,我给你雇上车马随从,把你神不知鬼不觉给送出嘉峪关,等过了这阵风头再说。”
施玉瑶万没想到这姐已经为自己打算到如此地步了,心中暖了暖,笑道:“艳艳姐别慌,你听我慢慢和你说,昨日里原是场误会,往后他们不会再来了。至于我的身份,我的确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商人妇是真的,可我确实是来这找我夫君的……”
施玉瑶本想照着之前现编的简单一句带过,但脑海中嗡一下响起秦盛昨晚那句“不准再和别人说你是寡妇”,随即舌头一拐:“我夫君也没有死,是个大活人,只不过迫于身份,不太好与我见面。不管怎么说呢,我骗了你都是真的,你若烦我,我现在就收拾了东西再去找一家客栈住着,不留在这给你添堵添麻烦。”
白艳艳先是松了口气,又皱眉:“瞧你这话说的,我们生意人虽都势力眼儿了点,可也是什么大风大浪都历过的,哪里会为了这点小事就将你避如豺狼虎豹?既然昨日那场都是误会,那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今日起你什么事都不要管,安心在我这里住着,住上一年半载才好呢,眼皮子底下有这么个大美人,我看见我就高兴。”
施玉瑶便笑:“看见艳艳姐,我也高兴。”
二人说笑半晌,直过了小半个时辰施玉瑶才回到房中。
被秦盛太早叫醒,她急需补回笼觉,能撑着聊那半天已是极限了。
可人呐,心思一旦重了,即便困也难以睡着。施玉瑶已经忍不住去想秦盛什么时候能回来了,那死东西没给她承诺期限,她也没张口问,现在心里就是一整个没底。
不过他必定会在蛮人攻城之前赶回来,她有那个直觉。
窗外人流喧闹,让施玉瑶更加睡不着。
放在以往,她必定恼怒,恨不得下去将所有人的嘴都缝上。可现在她没那个冲动了,她只觉得难过。
一场腥风血雨就要来了,没有一个人是知情的,他们说着笑着,幻想着以后的日子会过成什么样,不知死期也在随着他们的期盼,渐渐逼近。
谁能来救救他们。
施玉瑶将脸迈入枕中,被子没过头顶,企图逃离底下的声音。
……
又过了些日子,忽有一天,店里来了个斯斯文文的青年人。
白艳艳打眼一瞟,见那气度模样,便知是从中原来的,又联想到这个月朝廷派来漠南坐镇的贵人也到了,想必是同一茬。
她这些年做梦也想攀上些厉害关系,好将她在中原的那包烂账摆平,眼下这说不定也是个机会,立即来了精神,不必伙计招待,亲自上前嘘寒问暖。
朱传嗣还挺意外,本以为自己换了身寻常行头到外面得吃冷板凳呢,没想到老板娘这般热情,弄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本来只想要碗牛肉面尝尝鲜,没承住人家三两句好话,点了一桌子好菜,还顺道要了壶好酒,按理出来吃独食该低调的。
白艳艳笑靥如花,报完菜名又回来亲自给他斟茶水:“我这双眼睛看得可多了,郎君这般偏偏儒雅,定是出自大户人家,寻常子弟不及您万分之风采。”
朱传嗣边乐边摆手:“哪里哪里,穷着呢,不穷谁外出务工,待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
白艳艳一听,心想哟呵,这是提醒我他有妻有儿让我不要出些非分之想呢。
茶水斟好,白艳艳仍是堆笑,借着他落下的话茬道:“能配得上郎君这般一表人才,贵夫人定然千万般好吧?”
朱传嗣咧嘴也笑:“千般万般还是一般二般,能娶到她便是我高攀。”
白艳艳脸上的笑快挂不住了,干咧着个嘴角道:“郎君真是能说会道,有这样一张巧嘴,在官场必定左右逢源,大有前程。”
朱传嗣:“希望如此,谢大姐吉言。”
白艳艳眼一亮,表情又活起来:“郎君果真身在官场?”
朱传嗣笑眯眯:“差不多,我身在菜市场。”
白艳艳的笑彻底僵住,头顶都快冒烟了。
她就没见过这么滑的嘴这么油的人。
以为今日吉星高照碰上个大老爷,没想到是个收拾干净的卖菜佬。
“我去给郎君看看菜还要多久。”白艳艳强颜欢笑,一刻时间也不愿在此货身上浪费了。
朱传嗣却又叫她:“大姐留步!”
白艳艳深吐一口气,撑着笑意转过身道:“郎君还有何事?”
朱传嗣起身给她伸手比划:“我家中有位妹妹走失了,大概这么高,这么窄,长得极好极好,尖下巴狐狸眼,敢问大姐可曾见过。”
兴许是看他不顺眼,此时听着他嘴里的称谓也开始不顺心起来,白艳艳心想你一口一个大姐大姐,老娘有那么老?
她脑子动也未动便道:“瞧郎君说的,天底下尖下巴狐狸眼的女孩子多了去了,我一天看着门口经过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哪里能凭着这个就给您说出个好歹来。”
朱传嗣坐下,无奈摇摇头,苦笑道:“不会,我那妹妹同旁的女孩子不一样,你若见过她,必定是会留有印象的。”
白艳艳笑着张口就来:“那我一点印象没有就是没见过了,郎君还是去问旁的吧,我给您催菜去。”
说着转过身便翻出一记白眼,心想什么妹妹姐姐的,你一菜市场里还能飞出去只金凤凰不成,老娘跟你搭话你一句不往点子上回,现在也休想从我嘴里套出半点好。
这时施玉瑶正巧下了楼梯,见白艳艳一脸不悦,便笑道:“艳艳姐怎么了?谁那么不长眼睛惹你不快了?”
白艳艳正愁没人说呢,当即拉住施玉瑶给她一指,咬牙低声道:“就是他!可把姑奶奶我烦坏了,什么玩意,放屁都得蹦出二两心眼子!说几句话而已,句句都带防人的,我是能把他拉去卖了怎么!”
施玉瑶也没多想,难缠的客人每天都有,顺着就是那么一抬头。
朱传嗣恰好正多想,眼皮一跳认定当下必有人在骂自己,顺着也那么一抬头。
四目相对,俩人傻了。
在双方同时反应过来的瞬间,施玉瑶已经转身踏上楼梯,朱传嗣已经起身拔腿去追。
“施玉瑶啊施玉瑶!可让我逮住你了!你还敢跑!你给我停下!你知道全家人担心你担心成什么样了吗!你知道你姐你妹因为你整日吃不下睡不着吗!你知道你姐夫我年近三十高龄拖着个已走下坡路的身体在冬夜领兵找你一整夜是什么滋味吗!你停下!我打死你!我今日非得替天行道不可!”
施玉瑶一紧张,脑子一抽来了句:“我不是施玉瑶!姐夫你认错人了!”
朱传嗣差点吐血。
他上辈子是犯了什么天条今生摊上这么个小姨子。
不过不管怎么说,多要的酒菜是派上用场了。
半个时辰后,朱传嗣由于认为男女力气相差悬殊,而大方慈悲选择放过施老二一码,二人由武斗改为和谈。
“嘶……”朱传嗣忍着脸皮子上的疼意吃了片牛肉,伤口一扯,更加呲牙咧嘴道,“这么大个人了,心里有点数,你说你当初走就走,你还把乔儿给敲晕过去了,那傻孩子本来脑子就不好使,睁眼醒来还以为是自己睡过去了才放走了你,内疚得直哭,小沈哄了好久才哄好的,你说你于心何忍啊你。”
施玉瑶鼻头一酸:“的确是我对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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