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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弋给许梨买完卫生巾,还顺道在附近奶茶店买了一杯红糖姜茶。
等他再回到许家别墅后,刘妈告诉他,许梨和朋友去台球室玩了。
八月盛夏的午后,烈阳穿过庭院栽种的白杨树与棠梨树照进室内,在白色羊毛毯上拉出枝桠交错的阴影,蔓延至薄弋脚下。
少年提着各种牌子的一大包卫生巾站在光暗交界处,漆黑眼睫垂下,在下眼睑拓出淡淡阴翳。
落寞又寂寥。
过了半晌,刘妈听见薄弋沙哑声音响起:“我去找她。”
临出门前,薄弋把购物袋和还冒着热气的红糖姜茶递给刘妈:“许梨生理期,记得让她少吃冰,多喝红糖水。”
刘妈看着装有一大袋卫生巾的塑料袋,想说今天不是许梨生理期,在瞄见薄弋认真神情后,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点头应下:“好,你路上注意安全。”
许梨此刻正和朋友在台球室打球,她侧身靠桌,帅气一杆,将球击进球袋,动作利落又漂亮。
旁边围着的一群狐朋狗友为她鼓掌喝彩:“梨姐厉害。”
“过奖。”
许梨挑眉轻笑,丢开球杆,接过闺蜜递来的冰镇可乐,指尖勾住拉环拉开,汽水咕噜噜向上冒着气泡。
许梨正要仰头喝下,余角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夺过她手里可乐,接着是少年微带愠怒的冷冽嗓音:“生理期,不许喝冰的。”
许梨连她妈许周华的话都当耳旁风,怎么可能会听薄弋的劝导。
“谁说我生理期?”许梨抢过薄弋手中可乐,当着他面全部喝完,抬指揩去唇角沾染水渍,看着薄弋笑得恶劣又张扬,“骗你的,书呆子。”
旁边一众人附和轻笑:“梨姐,你这小老师是不是学习学得脑子都傻了?连骗人的话都听不出来?”
“肯定是呗。”
许梨双臂撑住桌沿,使了巧劲坐上去,冷眼笑看薄弋,“知道我骗你了,就赶紧走,别在这打扰我们玩。”
围着台球桌的一众少年少女嬉笑附和,让薄弋快点离开,别在这碍眼打扰他们玩耍兴致。
旁人说何,薄弋都不在意,他只用一双沉冷安静的黑眸无声注视着许梨。
少女坐在桌沿边,浅蓝牛仔短裤下的双腿笔直修长,匀亭纤细的腿半空一下没一下的晃荡。
许梨见薄弋还没走,连说话的语气都染上三分火意:“你还站在这儿做什么?”
薄弋看着她,略有些嘶哑、又冷淡的嗓音响起:“等你回去。”
许梨微微怔住。
薄弋有双很好看的眼睛,双眼皮很浅,眼珠的颜色是点漆的黑,平日冷淡到不带任何情绪,此时却透着祈求意味望着她。
许梨从来没有遇见过像薄弋这样的人,看起来冷漠,实际上脾气好的没话说。
无论这些日子以来,许梨怎么作妖逗弄许梨,甚至用大胆的情话去撩拨他,臊得脸皮薄的少年面红耳赤,却又无奈轻声哄她:“许梨,别闹。”
后来过了很多年,许梨才知道没谁天生好脾气。
薄弋的温柔与耐心只对许梨一人。
“回去可以,”许梨跳下来,走到薄弋面前,唇角勾起捉弄笑意望着他,“只要你打球赢了我,我就乖乖跟你回去上课。”
薄弋没有立刻回答,眼皮垂下,右手食指指腹抚过左手腕骨缠绕的黑色檀香木佛串,珠串冰凉温度从指尖蔓延开,一点一点沁进肌理。
许梨看着他动作,知道薄弋是在思考。
认识这一个月来,许梨发现,薄弋只要思考时,就会抚摸左手腕骨的佛串。
良久。
薄弋缓缓抬眼,看着许梨:“赢了,就和我回去?”
许梨笑弯眼:“当然。”
“来吧。”薄弋抬手摘掉眼镜,放在一旁,拿过放置在桌边的球杆。
这是许梨第一次看见薄弋摘下眼镜时的模样,他皮肤略白,黑色碎发垂落眉间,眉骨硬挺,眉眼漆黑,眼皮轻轻垂下,神情沉静又认真。
在清冷光线下,分外迷人。
许梨忽然觉得喉尖发痒,有点儿克制不住的盯着薄弋看。
“要开始了吗?”薄弋问她。
许梨慌忙移开眼,跟薄弋讲解规则:“桌上八颗球,你我各四颗,球进袋多者胜出。”
薄弋点头:“好。”
许梨让薄弋先开始,她和朋友们站在一旁观看。
薄弋上身与台球桌面呈四十五度夹角,肩线笔直流畅,他黑眸盯准桌面球体,眼神锐利如同开鞘的利刃,全然不像许梨平日熟悉的冷静淡漠。
许梨看着薄弋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球杆,杆身微动,瞄准桌面上的6号球,球体相撞,在桌面划开平移弧度,落进左上角球袋里。
一个、两个、三个,整整四个台球全部进袋。
薄弋直起身,沉冷的黑眸看向许梨:“该你了。”
许梨拿过球杆,躬身贴近桌面,视线瞄准球体,正要打球时,想起薄弋刚才摘眼镜的画面。
少年摘下眼镜时的动作漫不经心,指节合起镜腿放在一旁,姿态透露着一股子随性,和平日清冷禁欲的好学生模样判若两人。
勾得人心痒痒。
许梨一时走神,手上球杆偏离预先设计轨道,一杆下去,不仅白费功夫,还将白球戳进了球袋。
胜负已分。
许梨丢掉球杆,嘴角绷紧,有点儿不开心:“我输了。”
薄弋嗯了一声,神情是罕见的缱绻,温柔地问许梨:“能和我回家了吗?”
许梨听见“家”这个字,睫毛颤了颤,愣神半响之后,才徐徐抬眸看向薄弋。
周遭声音吵闹,而她只望向他眸底,那里刻进她的倒影。
小小的。
却格外清晰。
许久之后,许梨听见自己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