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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汉子,一点眼力都没有,也不知道接一下礼物,白白在爵爷家过活了这许多年……”
珠儿该是在轩辕平成家中很受宠的,颐指气使惯了,凑近之后,也不见礼,虽然眼睛直望向轩辕承烈,却直接拉住了茗娘的手,一副欲要结拜成姊妹般的亲热。
不过转向风不破时,却是一脸不屑的喝着。
“珠儿姨娘你这是因何而来,寒家破陋,也不知有何吩咐……”
一番对风不破的轻贱言语,不但让轩辕承烈对那张精致面孔生出了不快,也引起了茗娘的烦躁。
未接婆子递过来的礼单,也忽略了那个珠儿欲要的亲热称呼,言语中,更是拒人千里的疏离。
“二奶奶你可真是说笑了,咱们姐妹之间想要亲近,还要什么理由么……”
“只是你这家倒真是破陋的紧,只有一进,哪里配得上爵爷的身份……”
“这窗纸怎么是黑色的,还残破了这许多,一点遮风透亮的好处都没了……”
珠儿倒是有些皮子薛唾面自干的本领,浑然不理茗娘口中的疏离,抓过婆子手里的礼单,拍到茗娘手中,一双狐狸媚眼四下扫动起来。
看到两年前茗娘涂黑了轩辕承烈习练大字的废纸,糊了窗户,更是大惊小怪起来。
“我家还有一套宅子,虽在城外,但却是三进的院子,回头我向我家老爷讨要了,送与姐姐……”
“姐姐你若不嫌弃,搬到我家中也可,虽然是两进,但总还是在轩辕家的宅院之中,也比你这院子敞亮……”
“贱妾谢过珠儿姨娘的好意了……”
“只是,这家院虽然简陋,但却是家中相公一手置办,身为妾侍,贱妾可是不敢擅自做主的……”
浑不理珠儿一厢情愿的热络,茗娘的面上口中虽不缺礼数,但是其中的生疏却是清晰可见,
“姐姐你与珠儿可是好生见外的……”
“也不是妹子说你,姐姐你一人操劳着,拉扯大小爵爷,受了许多的辛苦,就不知道跟妹子说下,让妹子帮你分担一些,你看看你,该是刚刚三十出头,就变得这般模样,就连小爵爷,也没件像样的衣服,日后爵爷回来,还不得数落我们这些做弟妹的不是……”
珠儿长得颇是俊俏,在女子中也算是出众的颜色,行止间更是妩媚娇柔,年纪轻轻,再加上一身富贵装扮,寻常时日,路上见了,情窦初开的轩辕承烈不但免不了会多瞧两眼,心中也会仰慕得紧,若是能与之说上一二言语,只怕会快活得,十分魂魄都能散去九分。
可是时下,本就因为珠儿对风不破指摘引起的反感,因为这番言语,更让他厌烦起来,连带着,连那身衣着装扮也碍眼起来。
自家家贫,茗娘为了自己又极是节俭,五六年了也未曾添置一件新衣,看到珠儿一身金银披挂到家中拜访,便就像嘲弄般的让他很不舒爽。
什么东西,这一段言语,你倒好似与茗娘旧日里如何的亲近,只是为了讨得爹爹归来时的感激,茗娘宁可委屈了自己,也拦阻了,不肯让人尽到心意。
一来二去,都成了茗娘的不是。
一个妾侍,虽然平日里有些身份,但是仅凭敢拿着没影的事情数落茗娘这一桩,即便日后让你吃了瓜落,也是抬举。
轩辕承烈的小性子发作起来,正想开口反驳,却被门外的一段女子言语打断了。
“商贾富户的出身,家中长兄几近天命之年又中了秀才,七姨娘果然是富贵人家的女子,又是十四房中得宠的人物,好雄壮的口气,一座宅子,说送就送出去了……”
商贾虽富,毕竟是几近贱业的出身,几近五十方才中了秀才,不但是没了仕途的希望,文采的逊色也可见一斑,门外女子口中羡慕,但是其中的揶揄不言而喻。
门外也不知道是哪个,这话说得可真是阴损,看着珠儿有些紫涨的面孔,轩辕承烈低下头去,无声的笑起来。
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面色,抬起头来时,又一拨人进到院中。
零零落落,只有四个男女,其中的两个家仆还抬着一抬的礼物。
领头女子三十多岁的年纪,打扮的很是素净,寻常材质的一身白色棉布衣裙上,清清淡淡,只有隐约的几处花色,梳着的坠马髻上,仅仅就插了一根银质的发钗。
打扮恬淡,为人也很是有礼,走进门来,径直在院中立着,敛装肃容,向着轩辕承烈的方向远远的蹲行了一个福礼,之后,虽然也如珠儿一样裹着小脚,却没有用跟随的婆子搀扶,就那么形孤影寡的走近前来,看着便有七八分可怜模样。
言说的话语,也更让人可怜。
近到身前,又向茗娘施过福礼,女子也不理珠儿气鼓鼓的直欲吃人的眼神,舒展开愁闷的面容,勉强一笑,叙说起来。
“妹妹是十一老爷房中的,名唤如月,名字轻贱,出身也是寒家,早些年就听说姐姐独自抚养小爵爷的辛苦,虽然敬佩,也想亲近……”
“只是……”
“姐姐你福气,身上没有人欺负,身边也没有人算计,只有一个小爵爷,对你也是百般敬重,不知道这给人做小的难处……”
“妹妹昔日里因为家贫,被卖入了青楼,这般的经历,更不敢有丝毫的错处,让人拿了把柄,赶出家门,只怕这后半辈子都没了着落,一来二去,就没有登门帮衬的胆量……”
“昨夜里老祖宗闲聊,认了姐姐你是本宗亲戚,才大着胆子,求了当家大娘子的允肯,匆匆前来,一点微薄礼物,还望姐姐你不要嫌弃……”
大赵的律法之中,妾侍的地位虽然高于寻常的家仆婢女,但也是上不得台面的角色,终生做不得正妻不说,人身也毫无自由可言,由着主家随意处置,那些自诩风流的官员文人,常常将自己玩腻了的妾侍送给他人,也是因此缘故。
前街的许友第许大下巴,在其父亲过世之后,头七未过,就将其父亲的十几个妾侍一齐发卖给了如意楼,其他大户人家,虽没有那样的豪放举动,但是,与之类似的情形,在各家里都有过,只不过未曾那般规模宏大得骇人听闻而已。
旬日之前,花左礼的老娘还将他老爹的妾侍赶走了一个,听说只是因为那妾侍在被教训时顶撞了几句,还大着肚子,傍晚时分就被几个家仆扔到了门外,前几日有人曾经见过,守在花家门外向人乞讨,这几日没了踪影,不过在安水河里捞出了一具怀有身孕的女尸,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可怜女子。
这个如月,是妾侍的身份,还有青楼的经历,更有被人指摘了不守规矩,人老珠黄之际,落了凄凉下场的恐惧。
贵人的名头之下,一副楚楚可怜的样貌行止,说明过的徒有虚名,已经让人生出了怜惜,虽是初见,却肯将自家的苦楚尽数叙述出来,虽然其中有父亲是被驱赶出门的偏差,但是除此之外,句句都是毫无漏洞的实在言语,为人想来该是个实在性子,轩辕承烈顿时对如月起了好感。
再看茗娘,虽然未接礼单,但是已经抓起了如月的一双手,紧紧拉着,两只眼睛也目不转睛的都落在她的身上,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亲密,明显是因了这套言辞生了亲近心思。
“这满满的一担,当真就是微薄礼物么……”
一旁,珠儿应该是因为适才被明褒实贬的一段话语引起了火气,也看不得茗娘的亲近,走向了属于如月的那担礼物,翻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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