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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果真不是一枚简单的戒指,用更通俗的话说,这是一个定制的数据储纳设备,里面仅仅透露出的三行文字,就瞬间让张兆充斥起疑惑。
一旁的谢老岳明显没有张兆表现得那么吃惊,他在这世界活了很久了,但神情同样有些诧异,显然,这是像张兆及谢老岳这些地球上的人类在步入一个未知的新世界后首次对地球现状的了解,而黑金戒指中读取出来的内容,又是那么不为人知。
初成脑人、对现今世界没有太大认知的张兆,看着谢老岳将读取出来的内容一字一句的认真阅读着,并迫切的要知晓文件后面的内容,显得那么上心,然而,在读取完这三段文字后,接着屏幕上就出现了乱码,谢老岳反复插试了几次,依旧如此。
“妈的。”
谢老岳像扫了兴的将戒指和读取设备朝桌上一扔。
“应该是你的读录设备太低级了,又或者是文件数据的保密权限高。”张兆简单看了一下,脱口而出道。
“你还知道这些?”谢老岳看了张兆一眼,转身去柜台,将一把黄铜色的地下室钥匙丢给张兆,“这个破解权限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不过,弄的时候小心点,别又引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张兆也有些错愕,方才的话,是他顺着脑海中突然所想说出来的。
“你要看这枚戒指中的文件干什么,你不是说很危险吗?”
“看看地球临管会这些人到底做些什么,还有,别扯的像只有我一个人,你这只脑虫,或许更应该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谢老岳神情平静的擦拭起东西,准备开门做生意。
张兆逐渐开始有些反感脑虫这个称谓,从心底升出的不适感,“所以你打算把我和这个危险的戒指都留在你店里?”
“没错,我改主意了,戒指你留着吧,给我看到里面的文件就好。”
“我可没答应留在你这里,戒指是你不要的,所以我们没有债务关系了。”
“有道理,你可以选择离开。”谢老岳转身进了帘子后面,没有过多的关注。
张兆舒了一口气,伸起懒腰,朝门外看了一眼,将戒指装进了口袋中攥着。
“喂,老板,我能帮你干些什么活。”
张兆暂时的留在了谢老岳的杂货馆,对于他一个刚刚有了像人类的躯体的脑人来说,他急需对现在这个世界有更多的认知,从而才能更好的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因此,谢老岳的杂货馆无疑是他寄身的最好留处。
张兆觉得他和谢老岳或许已经有了一些交情,但至于谢老岳这个人,张兆看不透,也没那么多时间去打量他,白天里,张兆就在杂货馆里工作,接待前来的客人,或者出去配货,其他空闲的时间,张兆就从杂货馆最偏僻的那个旧书堆里翻阅一些或许能有帮助的书,张兆在这段时间内将书看得七七八八,只可惜,是现今世界秩序之前的旧书,对他理解这个世界的帮助,还不如杂货馆中来来往往的客人。
说起来这些来杂货馆的客人,大多数和张兆是没有什么区别的,有的是肢体十分残缺的残疾人,身上嵌着绑着各种铁的木的零件来充当腿脚,而身体已经是残缺的几乎不能要了;有的甚至只有一张脸,或者一双手脚的,其他部位用废弃的铁材和各种塑料、布袋缠绕起来的;有的在仅维持正常人类的身体结构之外,还打造出了诸如三只脚、四只脚,左右加固的塑料肌肉等来维持人体重心稳定的;当然,还有和张兆无异的,有着一副近乎透明的果冻式的脑体,只不过颜色深度稍有不同,有些比张兆的透明度更小,有些则更大。
不过无一例外的是,这些来买东西的客人,对见到张兆的态度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也没有什么新奇感,杂货馆以前有太多像张兆这样的脑人服务员了,而且他们的身份和地位都没什么差别的。
这些人都是生活在第八区的居民,每一个人谢老岳都认识,但谢老岳给张兆讲述的时候,用很准确的用词将这些人向张兆区分,第一类十分残疾的则叫次残人体,第二类靠拼装人体的叫垃圾人体或者拼装人体,最后的就是像张兆这样的脑人体。
自从现今世界变成如今的样子后,拥有完整的、正常的人体,已经成为了人类的奢侈,失去身体权的脑虫,则是地位最低下的,畸形演化出的社会秩序,使得身体权成为了人类唯一的尊严,拥有次残人体的人类已属幸运,拼装人体也因能拥有部分人体组织而不显得那么低劣,沦为脑虫的人类也只能照旧活着。
所幸的是,在这个第八区苟延残喘的人,并没有什么互相贬低他人的想法,归根结底他们都是同一类人。
“自从这个世界变样后,人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篡改了,人类的身体就像衣服,谁都可以穿了。”
这是谢老岳在这个世界下生存中摸索出的浅显认知。
“是戒指中红色文件提到的圭色意识导致的吗?”
“圭色意识是什么,我反正不知道,或许只有上面那些富人才知道。”谢老岳轻笑了一下。
“这世上还有与我们这些人不同的人吗?”
“当然,无论是什么时候、什么危机、什么末日,总会有一批照样活得潇洒的人不受影响,世界变成现在这样说不定是他们的阴谋。”
谢老岳饶有兴致的揣摩着人心,手上一边整理了一下东西,看了看墙上老旧的挂钟,接着道:“把门上的副门打开,收拾一下,待会有笔生意。”
“生意?”张兆也同样看了下时间,这个点已经关门了,并不是做生意的时候,但张兆也没多问,谁知道这杂货馆里还有些什么勾当呢。
约莫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已经是次日零点过后了,张兆将桌前的这些瓶瓶罐罐擦拭了好几遍,等待着那笔生意的到来,终于,在他产生倦意的时候,那副门嘎吱一声响了起来,从馆外的黑暗中,走进一个人。
这人穿着一身和现在世界格格不入的黑褴褛长袍,挂满了破洞,头上却带着一个封闭的赛车头盔,只不过这头盔改装过,上面画着一张神似杂货馆那面墙上的民间鬼神画像的憎脸,看上去凶神恶煞,身后背着一个改装的竹篓,身上跨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罐子。
这个人看上去着实奇怪,张兆心里这么想了一下,那人就已经走过来了,缓慢抬起头,张兆看不透头盔后方的脸,但他的直觉很敏感地感受到,这张头盔后的脸在神秘的打量着他。
“新来的?”这生意人很自然熟的朝张兆问了一句,他的声音异常的嘶哑,不像是正常人的声带发出的,配上这身行头,在大半夜显得更加诡异,但若说是半夜见鬼,张兆是不信的,尤其是在如今这个世界下。
“老朋友,你可算来了。”门后传来谢老岳的声音,谢老岳抱着一个小箱子露了面,朝生意人使了个眼色,显然,他们要进行某种交易,而且不是第一次。
张兆自觉的关了门,打算跟上去看个究竟,谢老岳也没有明确说不准他进来,于是三人来到了杂货馆负层的一个仓库,这地方张兆来搬过货,印象中没放过什么稀奇东西。
不过接下来谢老岳却在张兆的眼皮子底下,硬生生从仓库的一面货柜后推开了一个三面环墙的密室,里面只摆着一张桌子和两张对着的椅子,有一面墙孔中有着许多格像外面药铺的格子。
张兆站在这方狭小的密室门口,透过打开的格子里看去,里面是一管接一管的注射剂,准确说,这些都是“脑体”畸变剂。
谢老岳看了张兆一眼,显然对张兆的这种反应很熟悉了,说道:“你先在门外守着吧,以后会让你见识的。”
张兆关了门,留下谢老岳和那个打扮很奇怪的生意人在里面谈起了生意,不过隔着暗门,倒是能窸窣听见里面的两人在讲些什么。
谢老岳自然也知道张兆在外面,但并不碍事,他只在乎和眼前老朋友的这趟生意。
“二十剂脑体畸变剂,浓度要在1比20以内的,1比50的不要,没有临时币,拿消息换。”
生意人用那怪异的嗓音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谢老岳听后,停顿住了把玩着盒子中的脑体畸变剂的手,笑道:“老良,你这次可是狮子大开口啊,畸变剂浓度太高没用,有人型就行了,这都是我调配好的比例。”
被称作老良的生意人微微摇头:“这次情况有点特殊,我就要1比20的。”
“那你的消息总得配得上你要的东西吧,畸变剂可不便宜,况且也难搞到手。”谢老岳盯着老良说道。
生意人从内侧口袋中摸索出一件东西递给了谢老岳,是一张学生证,有些老旧了,但大部分还是保存得很崭新的,上面印着中都科技大学的字样。
谢老岳的情绪一瞬间被勾了起来,急切的翻开学生证看去,每一寸每一字都小心翼翼的看着。
“东西是在南线第五区的一个旧官方收容区找到的,那里以前有一批大学生被收容了半年,后来都不见了,不过别担心,我那片的朋友说他见过,那些学生都还是人类,好像是被临管会集中转运走的,应该都还活着。”
谢老岳长吸一口气,看向老良:“你怎么保证他们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