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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句她没说出口,宁海公听着却已会意。
他继续倒茶,没有接话。
他将茶放在洛河郡主面前,洛河郡主想伸手,又想起在言沐竹那里喝的那杯茶。
“你说他,何苦执着于此。”她眼里的迷茫变成了心疼,同宁海公诉道:“当年那些事,大将军和沈家早已在权衡中,选择了接受。”
这世上或许有巧合,可怎会那般恰当好处。
她懂,打过那么多胜仗的大将军又怎会不起疑心。他默认了,其实只不过是他于利弊中,做出了选择。
“他那么聪慧,怎会看不透。”她不明白,“既然沈家都不再追究沈星阑的死,甚至愿意自断臂膀来保全沈家,他和子林为何还要执迷不悟,硬要去撞这南墙。”
她甚至以为,他当年也已经接受了沈家的决定,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为何现在又要突然改变主意。
宁海公知道她是担忧儿子,更是心疼他,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认真思忖片刻,道:“为人父母,自是希望他一切安好。可我们,终究不是他,他的路,还是需要他自己走。这一路上,他遇到的那些人,他在乎的那些事,和他们产生的情感,都是我们不能感同身受的,他的痛苦和难过,我们同样不能完全理解。”
洛河郡主抬眼,“……我知道他。”
宁海公拍了拍她的手,打断她,“既然他已经想清楚了,就随他去吧。”
洛河郡主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她能骗他一次,绝不可能骗他第二次。
他那样的性子,她不随他去,似乎也改变不了什么。
沈归舟陪陈穆愉看了夕阳后,天凉爽下来,她也不那么想要下去了。
陈穆愉搂着她腰的手一直没放,见她不提下去,很享受这种氛围的他也就不主动出声。
看着天边最后一丝日辉落下,陈穆愉和她聊起了今日朝堂日常。
他知道这些事,不用他说,她也是会知道的。但是,俩人一起商谈这些事,又是一种不一样的感受。
因此,每次有什么事,他都会主动和她说,并问询她的意见。
流华到了言沐竹手里,事情变得复杂。然而,也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他们亦相信,言沐竹敢接这烫手山芋,自然也会将事情处理妥当。
反倒是大将军沈峰,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这次都是惹了天子不快的。
陈穆愉和沈归舟说这事时,注意了她的表情,见她没什么反应,也就没多说了。
这些事说完,还有阿诺。
陈穆愉仔细思考后,决定还是直接问她,“上次在东郊帮你断后的那个人,是不是沈星耀手下那个叫阿诺的?”
沈归舟左手手肘撑着腿,手掌撑着下巴,撑得久了,有些发麻。她正准备换只手,听着他的问话,动作慢了些许。
左手换成右手,重新撑着下巴后,她用鼻音回答了他,“嗯。”
她愿意回答是个好现象,陈穆愉捡了个最重要的追问:“他是什么人?”
沈归舟偏头,“你没查过他?”
陈穆愉很坦诚,也没有不好意思,“我让墨阁查了,没查到。”
沈归舟实话实说,“我也查不到。”
这倒是有一点出乎意料。
“那他和安国公府可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沈归舟说完后,过了一会,又换了个说法,“也许有吧。”
也许……她说也许,那就多半是有的。只不过,应该是她的推断,还没有证实。
他想起了她之前在安国公府许诺他的事,顺势问道:“你上次说要同我分享的事,可有眉目了?”
沈归舟微微眨眼,她有说过这话吗?
陈穆愉似是有读心术,用眼神回以肯定。
她绝对说过这话。
沈归舟淡定地将心虚给抹掉了。
她考虑了一下,还是实现了诺言,“那下半本账册,可能是他拿走的。”
阿诺拿走了北疆矿场的账册?
出于严谨,沈归舟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也只是猜测。自东郊那晚之后,我也只在安国府那日见过他一次。”
严格来说,他们都不算是见过。
她这话陈穆愉是相信的。
就是,他们这关系好像有些奇怪。
“他拿账册做什么?”
阿诺和安国公府不是一路人?
没有人会去冒那么大的险去做一件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那他偷拿账册,目标是安国公府,还是大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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