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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明白过来后，有些许讶异，讶异言沐竹这样的端方君子竟然也会这样说话。
这让他想起了前些日子那场晚宴上的郭子林，发现两人性子虽有不同，这嘴却是有的一拼。
气氛僵硬下来，司空曙身侧伺候的人亦后知后觉地懂了点意思，情绪不如司空曙控制得好，怒气表现在了脸上。
司空曙察觉到，微微抬手制止了他发言。
后面的侍从无奈将呵斥吞了回去，不满地看向言沐竹。
言沐竹恍若未觉，未曾给他一抹余光。
站在他身侧的秋梧不一样，当即察觉那人视线，冷眼回望了过去，气势上毫不相让。
有了这么一幕，现场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沈归舟撇了东南方一眼，接过陈穆愉递过来的葡萄，和他闲聊，“猜一猜，他们现在在聊什么？”
陈穆愉漫不经心地也瞅了那边一眼，“大皇兄此时请言世子过去，估计是想让他和司空曙碰撞一下，借机试探他对北漠讨要流华一事的态度。”
他又拿了一颗新的葡萄剥着，“看现在的情景，开场应该不太顺利。”
他们那里气氛的诡异，隔着这么远，都能感受到了。
沈归舟赞同他说的，“你大皇兄比你四皇兄看着更有脑子一些。”
陈穆愉听着她夸奖秦王，又往那边望了一眼，然后好奇地问她，“你从哪看出来的？”
沈归舟答得很顺口，“他长得更顺眼一点。”
陈穆愉被她这个正经的理由给折服。
过了一会，沈归舟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偏过视线对他道：“当然，他们长得都不及你万分之一。”
陈穆愉：“……”
这算是夸他？
夸他长得好还是夸他头脑聪慧？
他姑且当她是哄他了，同她分析道：“大皇兄同四皇兄相比，更能放得下架子。真正能做到礼贤下士的那个人，是大皇兄。”
沈归舟将葡萄籽吐出来，“就是说，秦王不要脸，燕王表里不一。”
陈穆愉听着她这个理解，哭笑不得。
用词虽然过于粗放了一些，但意思也没差太多。
“大皇兄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世比不过我们，也一直认为就是这项缺陷，才阻碍了他的储君之路。”
沈归舟接过后半截，“于是，他想靠声名来补平这处劣势。”
陈穆愉将新剥好的葡萄递给她，“没错。同时，他也同父皇一样，认为，文才能治国。”
他大皇兄一直在跟着他父皇的喜好走，试图凭着这份巧思，成为他父皇最喜欢的儿子。然则，他却不自知，自己已经走得有些过了。
下面换了新曲子，沈归舟咬过葡萄，没空再和他聊了。
另一边，气氛僵了好一会儿，秦王垂了一下眸子，等眼神恢复正常才抬起头来，暖场道：“沈少将军少年英才，乃我天楚肱骨，别说太子您抱憾，小王亦是时常遗憾自己未能年长几岁，与他结识。”
司空曙的情绪缓和过来，脸上神情恢复如初，转向秦王。
秦王面上表情与话语同步，透着真情实感。
言沐竹听着，没有开口。
司空曙接下了这个台阶，“哦，就连王爷也不曾见过沈少将军？”
“不曾。”
沈星阑没有来过京都，他没有去过北疆，当然是见不到的。
两人就着这个话题聊了几句，言沐竹不搭腔也不影响。
简单几句后，司空曙话题转得飞快，“那不知王爷可曾见过，沈少将军曾经用过的那件神兵？”
秦王眼皮动了一下，眼里有浅笑快速闪过，“不曾。”
“王爷有所不知。”司空曙揶揄自己，“我之前同贵国皇帝陛下提起的那位弟弟，自小同我一起长大，他也十分仰慕沈少将军，这些年，他一直在我耳边念叨，想要见识一下神兵流华。听得久了，我也被他叨得起了好奇。”
“实在抱歉。”秦王会意，歉意道：“小王不能帮太子解这好奇。”
司空曙不介意，“无碍。”
他也没问言沐竹，直接和秦王感慨，他相信天楚陛下能让他替他堂弟完成那想要收藏流华的心愿，届时，他自然也可跟着瞻仰一二。
他没问秦王天楚帝现在对此事是什么态度，是否同意，直接表达出了自己的自信。
秦王客气回以笑容。
他刚和他说流华在言沐竹手里，现在装傻是想拿他做桥，回敬言沐竹刚才那话？
言沐竹坐姿如教仪典范，眼睛稍抬，正视了司空曙。
片刻后，他脸上似乎也有了笑容，“收藏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