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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崔老虎沉默不语。李云起知道自己说到对方要害了。
继续不急不缓的开口道“整个关中产出的粮食越来越少，你们能够劫掠的也自然就越来越少。所以，你们只能劫掠路过的商贾。对也不对？”
催老虎继续沉默，只是脸色有些凝重。
一旁的东方段更是心下一沉，从未见过师傅脸色如此凝重。莫非，李云起真的说中了？寨子真的已经面临如此危机？
李云起继续道“然而，商贾被劫掠的多了，自然也就不会再走这一条道。你们往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少。”
崔老虎点了点头，终于开口道“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语气中，已经是有请教的意思了。
此时崔老虎已经完全把李云起当做一盏指路的明灯。他相信李云起既然说到这些，必然有解决的办法。
崔家寨毕竟还是土匪窝，没有应对的方法，单纯的直戳别人痛处，哪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李云起自然不会是单纯的挑逗崔老虎，继续开口道“要想富，还是要依靠商贾。商贾图利，只要是有钱赚，他们就会蜂拥而至。”
“但是，若是所得利润需要冒的风险太大。他们也不会傻到去送死，甘愿有钱赚没命花的人，这个世上也不存在。”
崔老虎频频点头，他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以往他都是采取十抽三的策略。也就是路过十个商贾，他都只劫掠三个，放走七个。细水长流的道理他懂！
“小子，你有所不知。我们崔家寨位处于入陕的一条商道，虽然不是大商道，但是也有不少商贾经过。平时我也会特意放过一些商贾，细水长流的道理我还是懂得。”催老虎无奈的道。
“可是，吕才良这个狗东西。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实力暴涨。开始和我们争夺这条商道，双方打了几场，互有胜负。”
“现在，不光我们劫掠，他们也劫掠这条道。原本是十抽三，现在基本上是有一个算一个。不然全被对方劫去了。到时候屁都吃不上一个。”
李云起这才知道，原来还有这层原因。这个吕才良应该就是崔家寨的敌对势力。
如此陷入恶性循环，双方都讨不到好处。李云起有些纳闷，不知道这个姓吕的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李云起道“我的合作很简单，牛耳山依然由我控制，依托原乐县，我会把牛耳山打造成一个商贾贸易的中转站。为商贾提供贸易的中转交易。”
催老虎眯着眼睛道“那不知道，和我崔家寨又有和关系。这个合作老夫看不到什么好处啊？”
“寨主莫急，听我缓缓道来。”
李云起起身，直视催老虎的目光。
从容自信！
“牛耳山和你崔家寨本就没有关系，但是，牛耳山和原乐县过后就是丝绸之路的起点，如果寨主你能整合关中大大小小的山匪，并且为所有过往的商贾提供庇护，并收取一定的好处费，这其中的利润，怕不是个天文数字。”
催老虎摇头苦笑，这小子有点异想天开了。关中大大小小的盗匪数不胜数。
光一个吕良才就自己头疼不已，要想整合起来，何其困难！
看来这个小子，也不过如此。
崔老虎的态度瞬间变得比一开始冷漠了许多，淡淡道“整合所有盗匪，谈何容易？况且，届时我崔家寨一家独大，孙传庭和洪承畴能做事不管，李大人有点异想天开了吧？”
“整合山匪，并不代表消灭掉所有山匪。如果所有匪患都被彻底解决了，谁还需要你提供的庇护呢？”
“所以，根本就不会出现你一家独大的局面。朝廷自然也就不会忌惮你，你只要保证你是所有山匪中肌肉最大的一个就行。”
“剿灭一些不愿意合作的，然后保证给他们分一部分的利润。维持一个平衡。这样才是生意才能长长久久。”
“没有了打家劫舍，不再为祸一方。朝廷也乐得轻松，届时再派人和朝廷好好谈谈，目前全国各地反贼四起，只要你能确保一方不乱，朝廷乐得坐视不管。”
崔老虎眼前一亮，这倒确实是个好办法。
可随即又皱紧了眉头，吕良才这时成了计划中不可绕过的绊脚石。
“话是这么说，可崔家寨目前还不具备这样的实力！”催老虎担忧的说道。
“我早已上书孙巡抚，且原乐县也目前也训练了兵丁千人。不日就能过来帮助寨主剿灭吕良才等人。”李云起成竹在胸的道。
崔老虎眼睛猛的一亮，若是有朝廷的帮助。乘其不备，几发大炮之下，吕良才还不得彻底凉菜啊！
或许真能行。
还没等崔老虎同意，大厅外就听到有人急促的喊道“寨主，宋当家的回来了。好像还受了重伤，您快去看看吧！”
崔老虎一听，立马坐不住了。
宋辛平是寨子里的三当家，是和自己一同建立崔家寨的老兄弟。
平日里亲如手足，现在听闻他受了重伤。崔老虎心急如焚。
三步并作两步，一眨眼就已经走出了大厅。
李云起也和东方段急忙追了上去。
来到寨子门口，就看见一群人手里握着兵器。
几乎所有人都挂了彩，不少伤势严重的还躺在担架上，显然是经历过一场恶战。
催老虎一把握住一个躺在担架的上的中年男子的手“老宋，你这是怎么啦？为什么会这样，一定要坚持住啊！多年打拼的老兄弟，走的走，死的死，你可一定不能有事啊！”
崔老虎说罢又回头望向众人大声吼道“大夫呢？怎么还没有来，快去把人给老子找过来，快去！”
李云起这才跟了上来，崔老虎刚刚实在跑的太快了。
一来就看见躺在担架的宋辛平，浑身身中数刀。小腹还插着一枚箭矢。
最恐怖的是胸前的一道刀伤，从左肩斜劈而下。刀口长达二十多厘米，露出森森白骨，血流不止。
很难想象，这样的伤势从外面一路回来，居然还有一口气吊着。不得不感叹这个时代的人生命力之顽强。
比起后世换个季就能感冒的现代人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不过，如果再不医治。恐怕这口气也吊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