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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太医依次把脉看诊。待到完毕起身,莫夕便先一步问道:“侧妃的病情如何?”
金院判和李太医相互点点头,由金院判开口道:“侧妃的确是食物中毒,像是吃了什么变质的食物,而导致的腹泻不止。”
老嬷嬷听闻,这下变得格外硬气起来,对着站在一旁不语的王妃叫嚣道:“王妃,这话可是您带来的人说出来的,这就不能怪老奴冤枉您了!”
金院判皱眉看了这老奴一眼,而后接着说道:“但是,侧妃吃了不止一种食物,其中有一种食物,便是导致侧妃中毒的关键。”
“不过现在,侧妃脉象平稳,毒素已经被另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压制住了。那便要看,侧妃午后都吃了哪些食物,待到一一查验过后,才能下定论。”
这不就和前一位李太医说得差不多嘛,果真都是王妃找来的帮凶!老嬷嬷再次拦在了侧妃床前,不让人靠近。
“侧妃午后从王妃处回来,就只吃了王妃送的那个食盒里面的吃食,就在那边的桌子上,你们去查吧!”嬷嬷凶神恶煞的看着众人说道。
两位太医相继走到了桌子旁边,莫夕也跟了过来瞧瞧。
只见李太医率先拿起一小块吃剩的起司蛋糕,放到鼻尖闻了闻,而后用银针探了探,没有变化。李太医朝金院判摇了摇头。
而后李太医端起那碗喝剩的酸奶,同样的办法,先闻后用银针探,可银针就在刚一碰到酸奶的同时,便变成了黑色。
老嬷嬷这下底气就更足了,这不就刚好说明是这酸奶的问题!
莫夕也看得真切,银针的确是附上了一层黑色。
可作为现代人的她知道,银针变黑也并不代表有毒。大多情况下,银针会变黑只不过是银与食物中的硫化物相互作用而产生的硫化银。
而酸奶,里面有大量活性酶,这种东西同样会和银有所反应,变黑银也就不奇怪了。
但她不确定古时候的人是否知道这一点…
“金院判,本宫想请教一个问题。”莫夕对着两位太医说道。
金院判是当了几十年的太医了,这些府中的弯弯绕绕他早已看作常事,一脸平静的说道:“王妃请问。”
“若是一份食物能使银针变黑就说明此物有毒吗?若不能变黑就说明一定无毒吗?”莫夕问道。
金院判摸着胡子想了想莫夕的话,还没待他回答,慕容府的老嬷嬷便大声叫道:“这份吃食会让银针变黑,证据确凿,王妃还想说什么来掩藏自己的罪行,是要当着我们众多奴婢的面,逼太医屈服于你吗?”
莫夕看向说话的老嬷嬷,忽而笑了,“这位嬷嬷,这么急着定本宫的罪,是有什么证据急着去销毁吗?本宫若说那酸奶中并无下毒呢?”
面对如此镇定的王妃,老嬷嬷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却也不情愿后退一步,强硬的说道:“这银针已验出有毒,难道王妃说无毒就无毒吗?”
“那如果是这样呢?”只见王妃笑着,把那碗酸奶喝了一大口,些许的酸奶沾在了嘴角,她还回味般的添上了一口。
这一举动把在场的众人都吓愣了,这王妃真非常人,竟敢喝这能让银针变黑的酸奶!
金院判适时说话了:“王妃问的问题的确值得深思,也并非所有能使银针变黑的食物都是有毒的,比如用银针探鸡蛋黄,无论是什么样的鸡蛋黄,都会使银针变黑。”
老嬷嬷虽也惊到了,却装作不以为然道:“王妃这样以身试险是为何,若真是王妃下的毒,那自然有解药了。只要事先吃了解药,怎会怕那毒!”
一旁的下人们都听不过去了,这嬷嬷竟敢这般顶撞王妃!
“嬷嬷若是不相信,那便自己也来尝上一口。在场的众人都可以为你作证,你若中毒,那本宫一定伏法认罪,如何?”莫夕笑着对老嬷嬷说道。
嬷嬷虽是个忠仆,可她也怕死。她用白眼瞪着众人,却迟迟没有下文。
“王妃,找到了!”风信端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后面是两个小厮押着一个男子。
众人不解,这又是闹得哪出戏?
“王妃,这是在侧妃院里的耳房里发现的,还剩了许多,想必侧妃没有喝下多少。”风信把食盒打开,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便充斥了整个屋子。
莫夕拿出随身的帕子捂住口鼻,眼神示意风信继续。
“奴婢想,应是侧妃十分喜欢这酸奶的味道,便找了一位外头的厨子回来模仿着做。那位厨子,便是后面压过来的这位!”
“只是那厨子以前从未见过酸奶这东西,自然也就不会做了。所以用自己理解的方式,试着做了一些,便拿过来给王妃尝尝。”
“而这份臭烘烘的黄色汤液,便是侧妃觉得最像酸奶的,所以多喝了几口,可事实上,这份里面才有毒!”风信说完,便看向莫夕,不知道自己把主子吩咐的话都说清楚了没有。
“你胡说!我何曾在侧妃的吃食里下毒,我没有!”被小厮押过来的厨子突然一跃而起的大声说道。
“是,你的确没有下毒,可害你家侧妃中毒的也确实是这份吃食。”莫夕同情的看着这个厨子。
她的话让在场众人错愕不已。
“风信,把我们院的食盒拿给大家看看。”莫夕说道。
待到食盒的最底层被打开,众人又是震惊。
是冰!食盒下面竟然摆着满满的冰!已经融化了大半,想必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
莫夕接着说道:“你的确没有下毒,也凭着自己的想法做出了酸奶这种甜食。可你不知道,这种东西极易变质腐坏,这变质的东西吃到肚子里,就是会腹泻不止,甚至更严重的会要命!”
“只有时时刻刻用冰块镇着的酸奶才能确保它不变质,并且酸奶本是解毒养颜之物,所以侧妃才能安然无恙。”莫夕说道。
厨子被莫夕的话震慑在了原地,他一向自恃天才,才被慕容夫人特意指定调到了王府来照顾侧妃的饮食,没想到才第一天,就把事情办砸了…
“嬷嬷呢,本宫说的这些,以及在侧妃院子里寻出的证据,你可信服?”莫夕看向嬷嬷,问道。
嬷嬷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位王妃似乎比传闻中的厉害了太多。在她面前,任何一点小九九都会被扒拉干净了,放到众人面前来,怎么也无法逃出她的手掌心。
打不过就先撤,这是嬷嬷信赖的生存法则。
“就算让我一个奴婢信服了又能如何,我们家侧妃终究也还是昏迷不醒呀!这宫里的太医也不知道都是做什么吃的,半点用都没有!”嬷嬷嘀咕着。
“呵~!你家侧妃不愿醒过来,还要怪太医了?”莫夕轻笑一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