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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着囚服满身伤痕的青年蹲坐在看守所的阴暗角落。
门外传来嬉笑声，警员们勾肩搭背谈论着这几天发生的大小事。
这里没有灯，只有星光一闪一闪的从那个小小的缝隙中照亮青年的脸。
大车，卡车，男人，女人。
那些步履蹒跚的行尸走肉，那些士兵，那些尸体。
当卡车嘎嘎的驶过，把一切都抛在后面。
当农夫们还在齐脚裸的尘土中叙述着那场灾难的时候，他却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他太累了，走不动了。
“当时我说：你从哪儿来？”那个叼着大烟的警员在外面闲聊着，沙哑的嗓音不会被忘记。
“他说，从南方之星来的。”
听到一阵违和的笑声，像是那种迎合的应酬似的罐头笑。
拍腿声，沉默，吐出一口烟，烟味从门缝里飘进。
“我当时就笑傻了！我问他，签证有吗？”
“他说，没有”
那是他说到兴头上，提到这件事，那种高兴的语气，脑海里能浮现出那种笑。
“我说，之前是干什么的？”
“他说，无业游民”
“我再问，是来找工作的？”
“他又说，参军”
那种笑声开始变得肆无忌惮，就像是成年人抨击一无所知的孩童对于社会的言论时，从心底里诞生出的那种优越感。
拍腿声更多了，好像不止一个人在拍，这种无耻的声音引起了更多的共鸣。
“当时我可没说什么！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他问我，我有做错什么吗？”
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开始说话：“他真这么说吗？我的天哪，他是有多蠢？”
青年蹲在角落里，嘴巴微张，发出“唔”的声音，没有任何含义。
事实上，直到现在，他也只是抱着膝盖蹲在角落，并没有完全听懂。
“你知道的，当时我就呆在圣德明克木材场，我跟你们讲，当时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他的话又勾起了青年的回忆，是的，当时他穿过那片林场，有个穿着满是灰尘的黑衣服，脸上尽是尘土的灰面孔的家伙曾拦下他。
这段记忆也开始模糊了，好像有个家伙，不对，好像是一群人，当时是什么情况，是个疯子吧？
对，是个疯子。
有个疯子站在那里大喊，时代要终结了。
然后便是一阵大笑，我们在笑他，他在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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