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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口欲为雷音,鹿七郎已封闭耳识。
手中铜钟欲摇,鹿七郎脚踏七星,又将距离拉开来。
瞳中金芒骤放!
朝天阙轰隆隆推出来,镇压神魂世界。
但鹿七郎的神魂世界里开遍蒲公英,白色的蒲公英飘飞漫天,齐往天穹去,竟将那尊古老天门短暂地堵住了。
六欲菩萨,一时未能推动天门。
鹿七郎求的便是一时,要姜望自己掂量代价,知难而退。
轰轰轰!
姜望选择强开!
朝天阙的石门都崩碎了!流光溢彩的佛掌已然探进漫天飞舞的蒲公英中,掌心一道金光柱,直接轰在鹿七郎的蕴神殿。
先伤己,再伤敌。
在瞬间的失神里,鹿七郎乍现灵光,打破迷雾,接管了肉身,猛然一记倒拱桥,躲过了枭首之祸。
但开在心口处的蔷薇,却被一剑削掉了!心口血流如注!
看着瞬息又逃出千丈外的鹿七郎,姜望只将长剑一挑,这朵蔷薇便飞在空中,顷刻凋零了,花瓣飘洒漫天。
“我走之后,凭此追忆!”
转身便走。
这话说得像是他能杀鹿七郎而不杀,故意只斩其妖征一般。
非不想,不能耳。
这场以苦海回身开启的短暂交锋,他完全是凭借充沛的气血和神魂,以不计损耗的方式占得先机,而不是说他的剑术压过了鹿七郎。
但战争就是以强凌弱以众击寡,战斗亦如是。
就像当初在点将台与重玄遵对决,重玄遵也以星轮的破碎来赢得先机一般。懂得尽可能利用自身优势,才是一个合格的胜负师。
鹿七郎负创疾退,强忍着剧痛挥动野苹,斩碎姜望留下来的雷音。
他完全明白这句话只是为了刺激他心神,姜望已遁,却冀望其留下的雷音还能建功——去如雷霆经长空,攻如海潮有余信。真是可怕的对手。
他完全不会被此影响,也不可能自暴自弃。
但这八个字他当然永难忘记。
这妖征被斩之伤,当然是……永远的痛!
就在这个时候,他猛然一侧身,细剑前横。却看到虚空幻灭,犬应阳踏步出来。
“你怎么样?”犬应阳说着便手笼玉光,探将过来,要与他治伤。
鹿七郎却后撤一步:“不要浪费力量,他非等闲神临!”
犬应阳注意到,鹿七郎说的是不要浪费力量,而不仅仅是不要浪费时间。
到底是何等样恐怖的战力,让一向眼高于顶的鹿七郎都这样讲?
他本想说,“再怎样不凡神临,还能伤到我不成?”
但看着鹿七郎坚定的眼神,念及已经死在姜望剑下的羊愈、鼠伽蓝、蛛兰若,他只在鹿七郎的伤口遥遥一抓,抓住了一缕锐意,道了声“保重”,便消失在原地。
虚空层层叠叠漾动,犬应阳在流光之中行走,那远遁的、已经竭力隐藏了的气息……瞬间被捕捉。
鹿家少主伤成这般,还不知那位老祖怎样震怒。
也该叫人族付出相应的代价,见见什么是真妖之威!
……
……
什么是真妖之威。
在姜望之前,熊三思已是先一步见识到了。
他的答案是……
不过如此!
他枪挑封神台,引得蛛弦正面碰撞。又拔枪而走,金海回锋。
一式故人归,走的是意枪的路子,所以它不受空间、元力、剑锋、剑气这些所有外在的影响,直接以心印心,将自己的心情,刺在蛛弦的心情里。最后却又归于血肉,直摧蛛弦心脏。
这可说是把握了枪术之真,点化由心,已至宗师之境。
蛛弦虽然已经启用神通,但她本心仍未将熊三思视为同级的对手。才会在熊三思枪挑封神台的时候,选择强势镇压。
她忽略了警兆,既要赢得厮杀,也要保住封神台的布置。才有此刻神意被伤,累及心脏。
无尽变幻的天色下,她被打得仰头散发,与此方神霄世界建立的联系,也被轻易地撕裂了!
但也因为这一仰头。熊三思没能看见,蛛弦那一双显现日月齐天的眼睛,眼角蔓延出黑色的妖纹,那妖纹向内覆盖了眼球,遮掩了日月,向外则藏住了五官,爬满了整张脸。
熊三思尚不知情况生变,已是收枪高踏步,乘势追击,双手握持鎏金枪,抡圆了往下砸。枪头如重槌击下,直敲面鼓。欲杀真妖听雄声!
但这一声久违的鼓响,未能遂愿。
因为在蛛弦的面颊上,倒覆了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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