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康妮小说网https://www.vkni.org),接着再看更方便。
天凰空鸳和尸凰伽玄,已经接替了烛九阴和混沌的权柄,是山海境现在的主宰。他们是山和海、天与地,也代表永恒存在的统治者与反抗者。
不出意外的话,当伽玄和空鸳的故事落幕,翡雀和练虹就会成为新的山海境掌控者。
旧的故事不断凋零,新的故事不断发生。没有谁是不可取代。
世间凤凰有九种吗?
好像是的。
但革蜚隐约记得,凤凰五类方是正说。
可是他也不能够确定,因为这个念头太恍惚了,他自己都觉得像是错觉!关于凤凰的记忆,倒是十分清晰,凤凰的故事、凤凰的传说、凤凰的德行,甚至于九类凤凰的美丽姿态,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但是凤凰五类的念头总是顽强地跳出来,像是疲惫不堪即将入睡时,那忽然涌上脑海的心事。
到底是谁记错了?
他从幻想走到现实,他已然洞真,他是“真人”!他怎么会在这么简单的认知上,有错误的想法?
“我好像听到一种说法——”革蜚迟疑着道:“凤凰一共有五类。”
“革兄可能是记错了。”范无术笑道:“凤凰九类的传说,亘古即有。九乃数之极,凤为妖之极。在妖族天庭的时代,凤族可是出过天帝的——这是从远古时代就传下来的信息,断不会有错。凤凰怎么会是五类呢?”
“我不是不相信范兄,我今天脑子确实很糊涂……”革蜚有些莫名其妙的沮丧,他强行压下这些情绪,为自己点燃斗志:“范兄说这是远古时代就传下来的信息,可有什么凭证?”
范无术只当他是开玩笑,一个真人再怎么糊涂,也不至于连常识都不记得:“这还要什么凭证啊?开蒙的时候先生就教过,‘龙君酒,飨贤才;凤九类,德不违’——儒家开蒙典籍《三字经》都写得清清楚楚,革兄出身于越国名门、又是隐相高徒、儒学精深,怎么可能不知道!”
此革蜚未经历彼革蜚之开蒙,他跟高政读书,也不可能再从蒙经开始,所以他还真的不知道《三字经》里是否有这句。
若《三字经》里真有这一句,那么凤凰九类必然是历史真相。凤凰五类只能是假说。
因为这是儒家先贤的著作,在数个大时代以来,启蒙过无数读书人!其中多少圣贤!
一人记错尚有可能,千万人、亿万人,也能记错吗?一般人记错也就算了,圣贤也能记错吗?
当然随着历史的发展,现在的《三字经》早已经不是原版,经过了许多次修订。但被修订的都是“时代的正确”,那些超越时代而存在的正确,颠扑不破的真理,却是一直延续的。
便如“龙君酒,飨贤才”,就是引龙宫宴故事,教育世人尊重贤才。这就是不会被修订的部分——或许以后龙族彻底被消灭,出于某种考虑要抹掉龙族痕迹,这句才有可能被修订。
“凤九类,德不违”这一句更是如此,所谓教书育人,其根本正是“德教”。先教为人,再教才学。在什么时代,这一句都有道理。
也就是说,凤凰九类的说法,不是今天才有,不是只有理国这么传,不是只有范无术这么说,而是从古至今,都是这个说法。
凤凰五类的说法不存在!
革蜚只觉得十分恍惚,他开始不理解自己。他不明白自己跟着高政这么久,也算读过很多书了,也是一位把握真相的洞真境强者了。为什么会在这么简单的事情上,有‘凤凰五类’这样的模糊念头,这也是现世的‘蒙昧’吗?
“《三字经》可以拿一本给我吗?”他抱歉地看着范无术,像个做错事的人:“我确实……记不得了。我拿不准。”
范无术感到了一点不对劲,因为他发现革蜚很认真,一个连自己都怀疑的真人,还能算‘洞真’吗?但他什么也没有表露,只是说道:“革兄在此稍待,我去去就来!”
不过十息,范无术去而复返。
“革兄,这是去年新编的《三字经》,暮鼓书院刊印版本。这是十年前的版本,这是五十年前的,这是三百年前的……你对照着看,我觉得什么五类九类的,兴许是误印的书版。有些书商昧良心,只顾赚钱,纸舍不得用好的,印刷也不用心,还拿精装的名头唬人。不知什么时候叫你看到,你记性又好,瞥一眼就挂心上了。”
范无术手里捧着一大摞东西,不止是不同版本的《三字经》:“这里还有《山海异兽志》,里面有很多上古异兽的记载,喏,凤凰九类的说法也有。还有我收藏的简尧年的系列画作,哦,简尧年就是我们理国历史上有名的那位画师。我的扇子就是他当年画的。”
经过这些年的历练,理国北道总管办事很见功力。革蜚只是提出一个要求,他就考虑到方方面面。
无论文字还是画作,都是历史的记录。
革蜚一本本地翻开,在不同版本的《三字经》里,都找到了“凤九类,德不违”这句话。他不停地寻找这句话,仿佛在历史长河里寻找一个个的信标,避免自己因为迷途而溺水。
他在理国画师简尧年的真迹里来回地看,尤其关注伽玄、空鸳、翡雀、练虹这四类的笔触——全是旧笔,的确有时光的痕迹,的确有五百年之久。
每一根翎羽,他都久久凝视。
真美啊!
但为什么这么难过呢?
范无术贴心地帮革蜚翻书,但在某个瞬间,他忽然一抬眸,看到革蜚的眼睛有泪。
“革兄,你没事吧?”他关切地问。
他很担心革蜚忽然又失控。这怪物疯起来,是没办法交流的,他实在不想再用自己的生死,去赌革蜚的理智。
“你放心。”革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眼睛湿润了,但很有礼貌地宽慰道:“不会弄湿你的画。”
他伸手去抹眼泪,但怎么也抹不尽。这具皮囊仿佛在眼角破了口,大江大河于此决堤。
泪到最后泛出血色。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