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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当然是景太祖于万妖之门上方建立天京城,也建立起最强盛的大景中央帝国。称是“有景一朝,天子守国门。”
此前也有一些称之为“国”的所谓国家存在,但体制都难称健全,与部族时代也没什么区别,更看不出超越宗门的地方…零散不成气候。
是景太祖第一个建立起来制度完备、政体明晰的帝国,于彼时彼刻最大化地利用人道洪流,才引得天下效仿。国家体制是自此而大兴。
这些故事,在《史刀凿海》中都有详细记载。
而《景略》卷三也详细描述了,景文帝当国后,是如何会盟天下,如何宰割万妖之门后的利益。
但随着历史的前进,时代的演化,天下各国的发展。
如旸、楚、秦等大国,在万妖之门后所发挥的作用,已经不输于景国太多,而流血流汗更甚,收获远少。
景国独握割鹿之刀,于客观现实上,已经不被允许。
于是就有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五国天子会天京”一事。
据《景略》卷五记载,这是一段发生在景钦帝时期的故事…
说是在那一届黄河之会开始前,五大霸国的天子,直接法身降临天京城外,点名景天子,要求重议各国对万妖之门的责任。
这件事情直接让景国从雄握天下的美梦里清醒过来,一个处理不好,便是旸、楚、秦、荆、牧,五国铁骑饮马天京城,五国大军共伐中域的结果。
史载:帝面色如常,当场指划江山,分割乾坤,与诸天子共议伐妖大事。事定归来,面白如纸,血色褪尽,食指犹颤。是夜,哭于太庙。
在这起大事中,旸、楚、秦、荆、牧,是如何达成合作,《史刀凿海》并未有明确的汇总描述,略过了过程,而专注于此事的结果和影响。但在各国分卷的史书里,可以找到拼图的一角。有心之人,能见全貌。
不得不说,司马衡能把后面景钦帝这段写出来,什么面白如纸,什么深夜哭庙…也是真有本事。
能知道这些,能找出证据来确认,是一种本事。
敢写出来,写得这么详细,又是一种本事。
合该他能得享大名,以这部《史刀凿海》超越历史上所有的史家先贤,成为史家第一人,
那时候代表东域出头的,尚是旸国天子。当然后来的一切,都被齐国所接手。而齐国接手的过程,自然也不是风平浪静,你好我好。故旸的那些份额,都是今日之齐天子,带着齐国文武,一点一点重新抢回东域的。
这是后话,且不去提。
自那一次“五国天子会天京”之后,万妖之门的控制权,就由景国一家独掌,变成了六强共治。天下六强,谁也不能单独开门关门。必须要至少三个霸国同意,才能就万妖之门的状态做出改变。
万妖之门也从那个时候开始,开辟了五座副门,分别被五大霸国置于本国境内。
从那以后,另外五个大国的军队,也可以从自家国境直接开进万妖之门里,而不必非要聚于中域,走在景国的眼皮底下,任景国检阅,担心景国什么时候翻脸。
那一届黄河之会的规则,也一直延续至今。此后以黄河之会的成绩,来分割万妖之门后的利益,就成了惯例。
齐国的万妖之门副门,开在淄河源头。
淄河的淄,是临淄的淄。
由此可见这条河流的重要性。
不过它在齐国似乎并没有太强的存在感,不像渭水之于秦国那样人尽熟知。
那是因为它从来不对普通百姓开放,从来禁止渔民捕捞,甚至于主河道都轻易不许人们靠近,极远处就设关立障,有些地方更是直接以阵法遮掩。
淄河重要而神秘。
人们对它的感受和亲近,更多是通过它那蔓延齐境的支流。譬如位于贝郡的探珠河。
淄河是罕见的独立于长河水系之外的大河,自身即成水系,东行入海,气势磅礴。
事实上齐国水师若要大部队出海,并不会通过临海郡的码头,而是直接走淄河的入海口。只是它作为军事要地,不对民间开放。
姜望从月牙岛折返,轻舟直下,就是走的这处港口。
长济水寨是淄河上游这座水寨的名字,距离帝都已经有很长一段距离,位置在济川郡境内。
此寨北邻乐安,南眺桥山。西去不远,就是重玄家所在的秋阳郡,而东望临淄。
姜望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在此之前他绝没有想过,这里竟然也藏着一扇万妖之门。
就像他没有想过,如今负责这座水寨、这扇万妖之门的,竟是朝议大夫宋遥。
这位朝议大夫刚刚通过门生之女与朔方伯府的联姻,同朔方伯开始了眉来眼去。但这一年还没过去,婚礼的喜气都未散尽,那连接两方政治势力的桥梁,便已是断了…
虽说两方政治势力的合作,不会这么简单就崩溃。但鲍仲清的死,无疑会让亲自去参加那场婚礼的宋遥非常不满。
鲍仲清是不是一定要死?
如果说鲍仲清的结局早就注定,那么那场婚礼的意义何在?他宋遥去站台的意义何在?
就只是为了让鲍仲清安心生儿子吗?
一个门生的女儿,区区苗玉枝的幸福,倒也不是不能牺牲,但有没有必要让他宋遥宋真人亲自送上门去?
这对宋遥的颜面,是一种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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