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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不是陆廉亲至……”
于禁的眼珠忽然微微动了一下,他的语气还是很平淡。
“她亲至,又如何?”
那些士兵的手臂仍然有力,但养精蓄锐的兖州兵更有力;
那些士兵的战斗意志很顽强,但倾巢出动的兖州兵同样不在话下;
那些士兵对这片土地很熟悉,但兖州兵也已经是第三次来到这片土地上了!
这里是徐州,是别人的故土,别人的家园,那又怎样?
战争不看谁更可怜,谁更正义,谁能流下更多的泪水,又或者谁的名声更好,更懂得怎么去安抚流民。
陆廉也许是名将,但要她分心的事实在太多了,既然见到流民就会心怀不忍,大概见到这些死去的士兵也会心如刀绞吧。
她的脑子里装了太多的东西,怎么比得过他?
于禁很重视这个对手,重视她百战不败的名声,但他也坚信她总归将会遇到她也无法战胜的对手。
那么,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他不在乎庶民的性命,不在乎汉室、正道、宽仁之类虚无缥缈的东西,那些名士大贤们鼓吹的玩意儿在他眼里一钱不值。
但他在意他选择的主公是否不断取得胜利,也在意他自己是否不断取得胜利。
他生活得很简朴,从来不好女色,军中所缴物资从不藏私,几乎没有任何爱好。
除了不断地战斗,不断地获胜,不断地积攒阀阅之外,他心无旁骛,无欲无求——所以他怎么可能败给陆廉?!
张辽勒住缰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虎豹骑又一次跑回了兖州军的侧翼,他也是如此。
而战场尽管还不曾分出胜负,但他能看得出来,徐州兵只是在咬牙支撑,挺住一波又一波的进攻,甚至连太史慈也不得不亲临战阵,拔剑厮杀。
这的确是一名强敌,但这种压迫感并不陌生。
他的目光转移到于禁的旌旗之下,心中这样想到,这一场战斗是在同于禁打,但他却有了极为熟悉的感觉。
于禁军的士兵分工十分明确,即使在厮杀中也能听从调度,什么时候向前推进,什么时候后撤修整阵型,长牌兵撤退时,刀手上前,刀手退后时,长戟兵齐发一声吼,向前再进一步!
……这与任何高明计谋都没有关系,显露出的,纯粹是于禁自己对这支军队的掌控力。
他的每一个命令都能够迅速且完整地传达下去,每一个士兵都能够立刻做出于禁想要的反应。
在张辽的印象里,只有高顺能做到这一点,但高顺的陷阵营不足千人,而于禁这支精兵,足有五千。
——如臂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