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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和冷哼道：“蜉蝣撼树，螳臂当车，死到临头，尤不自知！”
步卒的长枪阵又岂是番子的绣春刀能破的？
只刚一照面，十数名番子就被捅翻在地。
慈安宫前，血溅十步！
陆炳眼睁睁看着自己培养起来的番子或死或伤，心里不停地滴血。
可他不能离开林烨半步，只能用人命去拖延时间。
林烨背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问杨廷和道：“杨廷和，朕很好奇，你怎么就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杨廷和道：“自然人心，你看看朝中大臣还有人为你说一句尽忠之言否？林烨，你也不是傻子，如今的局面，你还看不明白？退位吧！老夫保证不伤你性命！”
林烨嗤笑道：“说得好听，你所倚仗者无非五点。”
他伸出了五指:
“一，九门提督袁崇焕乃是你一手提拔，掌握三营京防军，而如今禁军大部又在外作战，如今你手握京都最强的兵力。
二，你身为宰辅，在朝中根基深厚，只要你振臂一呼，就能有大量官员追随。
三，你自认为太后在你背后支持，这也是你今日胆敢废帝的最大底气，以太后的声望，只要太后点头，废朕便是名正言顺。
四，你认为朕尚未亲政，而且年幼，在你心中，朕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只要你集齐了前三点，那废掉朕不过手到擒来而已。
至于最后一点，朕先不说，稍后便见分晓。
朕可有说错？”
杨廷和神色晦暗不明，轻声道：“老夫倒还是小瞧你了，你竟然能说得头头是道，看来你虽无人君之相，却也有人君之智。”
他冷笑一声：“呵，可你即便知道又如何？事到如今，你还能扭转乾坤不成？”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情报局的番子已经死伤大半，剩下的也大多挂彩，勉强支撑而已。
林烨视若无睹，反而笑得灿烂如花，道：“乾坤从未倒悬，何须朕来扭转？”
杨继盛站到了杨廷和边上，冷哼道：“死鸭子嘴硬，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若论满朝文官谁对林烨怨气最盛，就属他了。
杨廷和道：“杨御史，请你带其他大人出去，在议政殿前等候，稍后老夫便会带着废帝的退位诏书到的。此处刀兵无眼，伤到诸位大人就不好了。”
杨廷和拱手：“遵命！”
众官员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在杨继盛的劝导下离开。
有几个于心不忍的，还是回头看了眼包围中苦苦支撑的林烨。
只有一人例外。
王雱！
他并没有和其他大臣一起离去，反而站到了杨廷和身边。
他背手看向了林烨，露出了畅快的笑意。
林烨见王雱如此做派，便笑道：“杨首辅所倚仗的最后一点，恐怕就是此人吧？”
不等杨廷和回答，王雱便答道：“没错，正是微臣。我的皇上，许久不见了。”
他脸上笑意越来越浓，最后“嘎嘎”地怪笑出声，右手抓在脸上，指甲在脸上生生抓出了五道血印。
“我的皇上，你知道微臣为了这一天，花费了多少心机，耗费了多少心血么？”
他猛然瞪大双眼，冲着林烨嘶吼，脸上的血印慢慢渗出血来，显得格外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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