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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很好,我们也是。”对方立刻道,但话音未落,穆君桐就率先扣动扳机。
从一开始,秦玦眼神就没离开过她。她的打法实在奇怪,瞧不出是哪个流派的。不过如果手上的动作再快一些,这些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那些人也发现了,直接放弃和她纠缠,试图越过她来到秦玦身边。
穆君桐没有犹豫,放弃打斗,以被踹飞的代价抬臂射击,眨眼就把那人放倒了。
她忍着痛,躺在地上,迅速放倒剩下的三人。远程战斗,还是枪方便。
穆君桐翻起来,痛得直抽气,一瘸一拐地走到秦玦跟前,发现这人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流血了,衣裳再次被血打湿。
她烦躁地掏出半片药:“张嘴。”
秦玦乖乖张嘴,穆君桐粗暴地把药片扔进了他口中。
然后她把秦玦拽起来,扛起他往庙外走,丝毫没有防备他的意识。
秦玦握住短簪的手终于动了,只要抬手,他就能扎透她的侧颈,一击致命。
呼吸之间,异变陡生。
身后突然有刀光逼近,穆君桐立刻躲闪,用棍格挡住刀锋,下一刻就被踹飞了。
穆君桐抱着秦玦,两人飞撞到祭台上。
陈旧不已的木桌轰然倒塌,木屑纷飞,穆君桐痛得龇牙咧嘴。
她反手开了一枪,袭击她的人立刻倒地。
她都这么痛,更别论被迫当人肉垫子压在一堆木屑里的秦玦。
虱子多了不痒,无非是离伤重去世又近了一步。
他的嘴角溢出丝丝血迹。
穆君桐有些不好意思,但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只能装作无事发生这样子。
她拍拍灰站起来,挨个给其他人补麻醉剂。
秦玦躺在废屑里,半晌才从嗡嗡作响的耳鸣音中回到现实。
失血过多让他大脑运作困难,很难再维持镇静。
他看着穆君桐跨过刀剑,一个个检查躺在地上的人,神情逐渐变得阴沉,终于忍不住问出疑惑:“为什么不杀他们?”
这是他第一次没装模作样地同自己对话,穆君桐一愣:“什么?”
秦玦的太阳穴又开始绞痛了,他咬牙忍住,放平语气:“杀了他们,就不会有刚才那种事发生了。”
穆君桐沉默了一瞬,不是没料到他会疑惑,而是没料到他第一次认真问她话是问这个。
当然,她也给不了具体答案,只是含糊敷衍道:“不想杀,血脏手。”
秦玦侧头,把脸藏在了黑暗里,遮住讥讽的笑。
可他从她身上感觉到的杀意如此真切,难道他的血不脏?
那可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穆君桐的脚步声传来,他立刻警惕地恢复神情。
一转头,就见到她放大的脸。
离得这么近,他都能看见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为什么要靠这么近?
他蓦地瞪大眼,第一次露出稚嫩的呆滞神情。
“是这样的,随意杀人是不对的。”她说,“违背道德和法律……呃,背负罪孽,所以不能这样。”这好像是个对他进行红旗下正能量教育的好机会,“具体的以后我慢慢给你讲,你先记住中心思想,以后要考。”她像个幼儿园老师,耐心地哄着顽劣的熊孩子。
她的眼神坦荡而真挚,像倒映着明月的清潭,这样望着他,让他嗡嗡作响的脑子有片刻陷入了一片纯白的寂静。
穆君桐说完后站起来走到殿中,继续检查昏迷的杀手。
秦玦盯着她的动作,缓缓低下头,神色变得晦暗。
她是认真的,她真的不想杀人。
更好笑了,他要咬牙才能不让自己露出扭曲的笑意。
宽容至极。
不想杀人,只想杀他。
她愚蠢的宽容对所有人都一样,只有对他才利落残酷。
这真是……很奇妙。
他感觉胸腔里有陌生的情愫在萌生,死气沉沉的湖面有了波澜,碰撞纠缠,让指尖都酥麻了起来。
秦玦右手握紧又松开,短刺从手心滑落,坠入灰尘与木屑中。
他迷茫屈膝,用手抵住怦然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