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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一缕清风,一闪而过,它带走了我们所熟知的一切,也带来了我们所未知的美丽。
嘉祚35年三月,春风微拂,花开倾城,孩子们渐渐长大,伴随着这个庞大的王朝,经历着一遍遍的春秋冬夏。
庆王府里,传来世子们朗朗的诵读声。
王府的教书先生还在闭目聆听,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唉?四公子呢,又又又跑了?”
“是啊王先生,四弟他又又又跑啦。”
老二李明恺说罢,众兄弟纷纷大笑,瞬时乱作一团,王先生也是颇为无奈。
家仆们在王府中找寻四公子,急得满身是汗,此时,一个十岁的小公子则躲在被窝里呼呼大睡。知子莫如母,婉如走过殿外,看了看里面,又对着大院里也正在找人的周阳说:“周管家,叫他们别找了,一帮蠢货,无头苍蝇似的,找到晚上也找不到惞儿的。”
“是,王妃。”
林婉如推开殿门,走进屋里,坐在床边,似重而轻地拍了拍:“你这孩子,兄弟都去读书,你也不去,都快过了辰时了,还不起床,回回都得我去和先生说。”
李明惞,庆亲王府的四公子,王妃嫡生幼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这个十岁的孩子一举一动携段春光,翩若惊鸿,色若春晓,清雅出尘,用惊为天人形容亦不为过。其母林婉如年轻时就已是彭都城有名的才女,并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她的这个小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才华横溢,尽露锋芒,年仅十岁,在彭都已是颇有名气,许多文人墨客都慕名而来,只为一见,诗词相叙。
李明惞缓缓坐起,睁开眼睛,一双大眼迷离有灵,似若桃花,眉目如画,姿容似雪,一袭长发缱绻,幼学孩童竟生得这般雌雄莫辨之容。
公子如玉,如玉无双。
“娘,那些破诗文索然无味,还不如自己写呢。”
“就属你厉害是不是?”
“娘,师傅都说我字字珠玉,妙笔生花”
“你去不去,你连娘的话也不听了?”
“好好,我去,我最听娘的话啦。”
说罢,慢悠悠地出门而去。林婉如看着这孩子,原本一脸严肃,终是轻柔一笑。
“拜见师傅。”
“你是何人呢?”王先生明知故问。
“李明惞拜见师傅。”
“老四,你跑哪去了,又想家法伺候了?”
庆王长子李明怿说道,众兄弟中也就这个少年老成,温文尔雅但又对诸弟较为严格的长兄还能镇得住李明惞,话虽如此,但他平日也是极其疼爱这个弟弟,口中的“家法伺候”只是说说而已,从未对他用过,倒是其他几个弟弟,尤其是老三,几乎是三日一小罚,五日一大罚。
而对于眼前的这个孩子,王师傅除了用只字片语逗他一逗,竟也别无他法。
“唉,快入座吧。”
“今日的文章可都背下啦?我来考考你们。我念上,你们对下。”
“大公子,晏国丹青四时行。”
“梅雪消融绘荷风。”
“二公子,万里神州万里景。”
“山河,山河”
“山河无盖日月新。”李明惞答。
“四公子,还没轮到你呢,好,既然你想答,那我再考考你,我随意出一上阙,你若能接得下阙,我便许你明日一天假,不用来背书了。”
“一言为定,先生,您只管出吧”
“天公绘得丹青景。”
“堪使文豪笔下穷。”
“西风不解离人意。”
“夜半无声落一秋。”
先生一惊,点了点头,因为明惞所对下阙,堪称绝伦,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灵性,只得叹道:“我无可教也。”
“四弟,你是怎么做到的?”
“嘿嘿,这有何难。”
“他啊,就会耍嘴皮子,练武笨的出奇,骑不上马,拉不开弓。”
“我不喜欢骑嘛,万一摔下来多疼呀,对了三哥,你倒是爱骑马,前些天摔下来,屁股还疼不疼呀?”
“你小子,给我过来,看我不打你两拳。”
奔跑的少年们就像火炉中跃动的火焰,春风拂过脸颊,谁人不爱这微风的清凉,和无忧无虑的时光。
彭都城里,细雨绵绵,其声如妙龄少女在你耳边喃喃耳语,空气中混杂着雨打泥土的芳香,沁人心脾。
永华宫里,嘉祚接到云州来的奏疏,庆亲王李道缜请求辞去州督一职,重返皇都。
嘉祚思索许久,想在诸子中再择一人前去历练一番,又有些举棋不定,便召一等臣左右丞相萧懿与岳朝东前来商议。
“皇上,自庆王一去云州已十年之久,这些年治理云州还是颇见成效的。若让庆王回都,恐云州军情不稳,会生变故。”
“朝东,你的意思呢?”
“皇上,若要在皇子中另选一位,我看宜从皇四子,五子,六子中选一人较为妥当。”
“老三在奏中说,建议朕派老四或老六前去,朕知道他的心思,他觉得老四老六是一党,想拆其羽翼,防患于未然,但朕觉得道综和道绚都不适宜去云州,反而道绮去最为合适。道绮性情直爽,在云州与塔族人交涉,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自从嘉祚30年封王以后,道绮任兵部闲差,整天也没什么正经事可做,这次去云州也可历练历练,将来也可为道纯擎天保驾。”
与重臣商议后,嘉祚当即决定,晋封五子李道绮为哲亲王,赴任云州州督。
太子府里,太子与李道绮已在府中商议多时。
“老五啊,这次去云州的事,我可是力保你去的,你可得替我争气,收起你平时那潇洒王爷的派头,安安分分地当好你的差使,一州之督,绝非儿戏。”
“太子,臣弟这次可真怕干不好,我在兵部这几年,可是一场仗也没打过。”
“你甭怕,去了云州,肯定就没有你待在彭州这么舒服了,不过我会给敖烈去信一封,你到了那若有不解之事,先听他的,然后再做决定。还有,最重要的是,那霖若敢图谋不轨,你尽可与敖家军合兵一处,在呼兰城居高临下又有大军在手,可保无忧。”
“谢了,二哥,将来你做了皇帝,我给你当大将军。”
太子望着这个口无遮拦的弟弟笑了笑:“去吧。”
庆王得知父皇派来的是五弟,心中五味杂陈,暗自揣摩:“我建议父皇派老四或老六一人来,父皇偏偏让老五来的,难道朝中有人多嘴,又或是云州这边出了奸细,使得父皇对我起了疑心?”
庆王怀着惴惴不安的心躺在床上,一遍遍地思索着,不知何时睡去。
在这片广阔的云州大地上,唯有青山绿水草原戈壁岿然不动,而人心难捱时光的利刃,早已变得深沉而又多变,他们自己,也已忘却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