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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最近迎逢喜事,太子殿下的生辰要到了。念着先皇后刚过世,皇上就让皇后随意举办就可以,不用大操大办,走走过场就行了。
皇后命人在宫里挂满了红灯笼,再请几个貌美舞姬歌女上台演奏就算完事。
宴会进行的热闹而又充裕,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 ,其乐融融。然而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人人都无聊的紧,彼此之间不过是寒暄敷衍,歌舞升平不假,却是宫里数而不鲜的东西,让人烦不胜烦。
每人上前说一句贺词,无非就是,“恭贺太子殿下生辰”之类的。贺寻澈也不厌其烦的接受着,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让人挑不出毛病。
送的都是些价值连城的东西,夜明珠,沉香木镶玉如意,铜质蜡扦,琥珀,翡翠手串,象牙扳指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些东西都被贺寻澈随意的放在藏珍阁里,只留下他舅舅送给他的珊瑚手串。红珊瑚自古以来被人视为吉祥如意的象征,为佛门七宝之一。
佩戴在身上能为人增添一丝喜气,还寓意着永恒。
贺寻澈摩搓着手中的珊瑚,陷入沉思中。
韩緔站在他的身后,抬起眼皮看着面前的这个小主子。他还记得刚见到太子殿下的时候他才刚满五岁,小脸满是稚嫩,胖乎乎的惹人怜爱。
后来,殿下跟随先皇后前往北域,再见到的时候就是瘦骨嶙峋的少年模样,眼神冰冷至极。
此时的顾沅正在小厨房里忙碌着,厨房的掌勺师傅在旁边看着心惊肉跳,怕一不小心就位顾姑娘就把厨房给点着了。
顾沅本来打算做蛋糕,但古代又没有烤箱。她只得退而求其次,选择下一碗长寿面。
她亲自动手做才显得有诚意一点,以前都是先皇后做这种事,先皇后不在了以后恐怕也就没人再惦记着一碗普通的长寿面。
那位坐在龙椅上的人就别肖想了,他能不对贺寻澈下手顾沅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谁也猜不准皇上的心意。指不定哪天他突然发疯不顾群臣反对一意孤行的想废了贺寻澈的太子之位,谁又敢真正的拦他呢!
宁青弦当了妃嫔之后,顾沅就经常去偷偷瑶倾宫找她聊天。宁青弦真的是被这个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给迫害了,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弹出来的古琴让人流连忘返。
顾沅每次去的时候她都会弹琴供她消遣,还会拿出皇上御赐的美酒拿出来共赏。一来二去的,两人也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挚友。
等长寿面做好之后顾沅小心翼翼的把它端了出去,来到偏殿正好看见贺寻澈望着手中的珊瑚发呆。
“殿下,你尝一下奴婢的手艺!”顾沅把它端到案几上,放手之后赶紧吹了一下手。手掌有些微红,那是被烫伤的。
“这是你做的?”贺寻澈望着面前的这碗面条明显没煮熟长寿面不禁骇然问道。
顾沅点了点头,“殿下,你别看它卖相不好看,但绝对好吃!”
贺寻澈咽了口唾沫,以坦然赴死的状态拿起筷子吃了一下。好家伙!这哪里是没煮熟,根本就是碰了一下热水就把它捞出来了。
顾沅两只眼睛冒着精光,“怎么样?殿下,好吃吗?”
贺寻澈欲哭无泪的点了点头,面条是顾沅亲自擀的,特意做成了一根长长的长寿面。寓意长命百岁。
他想把面条给咬断,结果咬了半天硬是没断。
顾沅见状,赶忙阻止,“诶诶,殿下,长寿面别咬断,这样不吉利。”
旁边站着的韩緔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贺寻澈,想不到堂堂太子殿下,竟然被一位女子给拿捏住了。要是先皇后知道了,不知是该欣慰还是潸然泪下?
贺寻澈想死的心都有了,面条没煮熟就撒了盐还放的超级多,齁的让他想喝水。他想把它吐掉,可某人还在紧紧盯着他看,那眼神充满了期待,让人不忍辜负。
他一咬牙,一囫囵把一整条面条给吐了下去,连咀嚼的动作都没有,差点卡着喉咙。
看到他吃完之后,顾沅眉眼弯弯的把碗筷收了下去。看来她的手艺还不错,第一次煮长寿面就这么成功,以后可以去开个面馆了。
等她走远了之后,贺寻澈忙不迭的让韩緔倒水给他喝,喝了好几杯之后嘴里的盐味才消散了不少。
“殿下,你别太宠着她了,不想吃就不想吃,看她能把你怎么样?”韩緔在旁边语重心长的说着。
贺寻澈睥睨他一眼,什么话也说,自顾自的的看着拿起舅舅给他的珊瑚观赏着。
等到顾沅走进来之后,贺寻澈的脸色嘴里的盐味已经完全消散了。他招了招手,顾沅不明所以的走了过去。
贺寻澈就这坐的姿势把她的手给提了起来,在她满是惊骇的目光中把手中的红珊瑚戴在她纤细的手腕上。
他说:“沅沅,这是本太子赏你的,永远都不许摘下来。知道了吗?”红珊瑚把她本就白皙的手腕衬的白里透红。
顾沅怔愣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说着她想到了什么,不由分说的拉起他的手臂往外面走。贺寻澈呆呆的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手,嘴角悄悄的勾起。
此时已是夜晚,天上的明月照耀着地上的人,将两人的影子重合在一起,显得暧昧无比。
夜幕就像是一条无比宽大的毯子,满天的星星就像是点缀在毯子上一颗颗晶莹剔透而闪光的宝石。
顾沅拉着他的手开到院子里,眼睛扫视四周。转身笑眯眯的说:“殿下,把眼睛闭上。”
贺寻澈好奇的往她后面扫了一眼,但还没等他看清楚,顾沅立即伸手把他的眼睛捂上,并朝远处招了招手。
贺寻澈在黑暗中感觉到悉悉索索的动静,好像还听到了点燃油灯的声音。
顾沅的手一直捂住他的眼睛,手掌上的温度弥漫着他的脸颊,让他耳朵红到滴血。
“好了,殿下,把眼睛睁开吧!”顾沅把手放下,神秘兮兮的说着。
贺寻澈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瞬间满天的孔明灯映入他的眼帘,一盏一盏照亮了整个东宫。
“殿下,生辰快乐,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顾沅在旁边眉眼弯弯的说着。她又补充了一句,“殿下,许愿吧!”
贺寻澈侧头看着她,笑容隐没在黑夜中,她听见他说:“我希望快点长大……娶你。”后面两个字细如蚊蚋,使人听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