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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可能的麻烦不波及无辜人，黄莺莺朝那一群孩子喊：
“去病，时间不早了，让你的小伙伴先回去吧。晚上姐姐多教你识几个字，你明天再教大家好不好？”
“狗娃，你姐姐真的会认字啊？”
“真的是莺莺阿姐教你的呀？”
“哇，莺莺阿姐好厉害！”
一群孩子也是被黄去病好好说了一番，普及了黄莺莺灌输的读书的好处。
对于姐姐识字这件事，黄去病是很有些骄傲的，挺着小胸脯就说：“那当然，我姐姐认识的字可多了，还能背书呢，《千字文》《三字经》《弟子规》，我姐姐都会背。”
黄莺莺想说一句‘我谢谢你啊，弟弟’，“好啦，都先散了吧，该回家的回家，明天再一起玩。”
小孩子一窝蜂地跑，只有树苗子看到自己家里人，朝三个妇人跑了过去，“阿奶，阿娘，太奶，你们咋来了？”
树林子手里还有刚才跑开前在黄去病口袋里掏的果子糖，到了近前就往奶奶贾淑英手里塞，“阿奶你吃，莺莺阿姐买的，可好吃了。”
“哎哟，我的乖孙孙，”贾淑英脸上笑出了一堆褶子，来时的凶相都不见了，抱起自己大孙子就亲了好几口，“阿奶没白疼，我大孙子真懂事。”
黄莺莺在围裙上慢慢擦手，不动声色地把黄去病和月娘也指使去了厨房，余光则观察着那三人。
三个女人一台戏，树苗子跑过去既没找阿娘，也没给太奶东西，偏偏就把好吃的给了奶奶一个人，让贾淑英抱起来了还一直催她吃，这说明什么？
孩子的眼里远近亲疏是最简单的，另外两个妇人脸色自然不好看了。特别是杨白雪，从黄莺莺的距离都能看到她瞪了贾淑英和树苗子好几眼，可又不敢明说，那阴郁的模样看着就叫人心里不舒服。
至于那个肖家奶奶肖秦氏，也是拉着脸，嘴巴还动了动，也不知道想说什么。
黄莺莺往后头看了一眼，阿姐和弟弟妹妹都在厨房，林大郎在杂物房里，而她手边不远就有能揍人的棍子。
“肖奶奶，肖婶子，肖家大嫂，这是去哪里呀？喝碗茶不？”
黄莺莺也不避开，等人走近了些才温温和和地跟人打招呼，那模样跟阿姐黄燕燕很有些相似。
“不喝！”肖秦氏走在最前面，想着今天要做的事情，气势一下就回来了，“听说前几日那几个泼皮就是在你家地里闹事的？”
黄莺莺淡然的目光从杨白雪脸上扫过，居然看到了没有掩饰的幸灾乐祸，这就让人迷惑了，“是呀，肖大嫂子都跟你们说了？”
“是，不是，你别管是谁说的！”肖秦氏顺口承认，可又觉得不对，当天里正媳妇就来家里说了，这件事要说成是偷牛，要是村子里传出什么闲话，怕是要找麻烦的。
承不承认黄莺莺也猜到了七八分，“哦？肖家奶奶，可是那偷牛的贼人要来赔偿了？”
“不是这个事，我问你……”肖家奶奶年纪大了，耳朵就不是很好，刚要开口问，就被媳妇贾淑英拉住，“阿娘，我来问吧。”
事情说出来已经几天了，杨白雪等得心焦，今天好不容易肖家老爷子让奶奶和婆母来了，她自然要跟来，出门她就打定了主意要坏了黄莺莺的名声。
肖家奶奶耳背，就算压低声音了也比正常人嗓门大些，让她说出来自然是最好的。
“阿娘，奶奶辈分大，这件事还是让奶奶问吧，我们不好说的呀。”
模样畏畏缩缩，可动作却十分强势，借着抱儿子过来的动作，把婆母给挤开了，“奶奶，莺莺听着呢，您问吧！”
声音之大，倒衬得黄莺莺反而像是个过于温柔的了。
林大郎是见过杨白雪的，这时候听到说话声音，探出头来看了一眼。一看都是妇道人家，不好插话，便又缩了回去，只是他练过武功的人，听力过人，在屋里也能听到几人说话。
黄莺莺看杨白雪那急切的模样，乖巧地看向肖秦氏，“肖家奶奶，什么事情呀？”
在长辈面前装，谁不会？
“我问你啊，”肖秦氏看了路两头，见附近一个老汉过来，就先停下，跟人打了招呼，“老六，犁地去啊？”
“啊，犁了两亩地，收工顺便来问问三妞妞，”老汉家就在黄虎子家后面，也是黄莺莺熟识的村民之一。
“六爷爷，您要问啥呀？”黄莺莺始终站在院墙里面，七七四十九日没过，还是不方便让外人进家门的。
“你那土豆和木耳还收不？这不下了几天雨，我家大香说在林子里看到不少木耳，让我问问还要不？”
“收的，土豆再收一百来斤，木耳长期收，只要不是烂的，都要的。刘爷爷，您让大香姐姐采好了直接拿来就成。”
黄莺莺指了指院门上的木牌，“价钱不变。”
六爷爷扛犁头的肩旁布料磨出一个大洞，里面的皮肤跟他脸上一样黝黑，“那行，谢谢了啊，三妞妞，今年眼看小麦收成要减，要不是你这里收这些，家里怕是要靠吃野菜过日子了。”
黄莺莺只说自己也是刚开始做，“我也是先试试看，以后要是有别的要收的，我第一个跟大香阿姐说。”
“那成，我回去就跟大香说。”六爷爷牵着牛，往后面竹林走。
黄莺莺刚想问肖家的几人有什么事情，杨白雪先按捺不住了，“莺莺，你说，那天在地里你咋就把那三癞子打成了那样？下手咋那狠呢？”
黄莺莺明白了，面上笑容更深，“你看见了？“
杨白雪不太敢认，可眼看六爷爷这唯一的围观者就要走远了，心里着急，没顾婆母贾淑英的阻拦，声音更大，“是，我看着你几棍子就把人打成了那样，是不是因为他之前欺辱过你……“
“说啥呢！”贾淑英一把没拉住人，低声呵斥，“你忘记出门前爷爷怎么说的了？是要喊得所有人都晓得？”
贾淑英也不是个不念好的人，就黄莺莺最近总给她孙子孙女带果子糖这点，还有二儿子在她家做了活有肉吃这点，这些她都是念着的。
若不是杨白雪那句‘欺辱过’，她也不至于今天非来问清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