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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胖婶子说得没错,她自己懒惰,家里都靠两个女儿收拾,倒是一点都不杂乱,就连院子都清扫的干干净净。阿爹和阿娘下葬已经超过了七七四十九天,现在进别人家门倒是没有什么忌讳了。
春花看到人来,赶紧起身去屋里搬了小凳子,“燕燕,你都多久没来我家啦,莺莺,你也坐。二丫,快去把早上煮的酸梅水倒两碗出来。”
“哎,阿姐你们坐,”夏花也是个大方的姑娘,一张晒得有些黑的脸,笑起来灿烂无比,真是个喜庆的姑娘。
至于春花,招呼两两人后,又马上回去剁猪草了,她知道黄燕燕不爱在外面说话,一直主动说最近村里的事情。没一会儿,黄燕燕就跟上了节奏,说到放牛娃的水牛待在河里不上岸,两人就都笑了起来。
黄燕燕这还是第一次在家以外的地方见阿姐与她自己的朋友相处,看起来比她预想的要好许多,只要别人主动多说些,她也会跟着搭话,没有那脸红扭捏的模样。
太阳下进门,喝一碗酸梅汤别提多惬意。黄莺莺惊讶于酸梅汤的口感,里面居然还有一丝丝桃子的甜味,“春花阿姐,你们这煮的酸梅汤好好喝呀!”
这是真心赞叹,春花还没说话,张胖婶子哈哈笑道,“那当然啦,她们两个可爱鼓捣这些没有的了,说家里白开水不好喝,每年都摘两背篓野梅子野桃子,劳神劳力翻炒忙活好多天呢。”
黄莺莺看县城的铺子里也有杏干,也买过一一回,可味道跟这个比差多了,就问,“这个拿去卖也卖得掉呀,你们没拿到县城里卖过吗?”
春花正因为张胖婶子的数落犟嘴呢,听黄莺莺一说,诧异道,“这种乡下东西还能卖银钱?我们做的其实不好,去年下雨,好些都长霉扔掉了。”
黄莺莺想了想,“春花阿姐,你们今年多做些,就这种有点桃子口味的,嗯……也可以做些别的果子的果脯。现在天好,你们晒好了卖给我。”
“你连这些也收啊?果脯?”春花喜出望外,以前也是爷爷经常说口里没味,她和阿妹想着让家里人喝水有点味道才想着做的。
本来想弄茶叶,可她们根本不知道茶叶的做法,城里卖的又太贵了。正好那时候山里的野果熟了,想起那些酸酸甜甜的味道,才开始试着晒果干的。至于为为什么有桃子味……那是因为她们实在买不起糖,光是腌制用的盐都是偷偷存钱买的呢。
“对呀,咱们这里好保存,吃着也不错的东西我都收的。”黄莺莺原本还想自己做果脯,现在看来这件事完全可以交给春花姐妹,“你们先做果脯,现在过了青果的季节了,但也不能要熟透了的。果子超过三指宽大小的就切成两半,小的就整个腌晒,做之前可都要西干净啊。看成品的好坏,最便宜的我也能给十文一斤收的。”
县城里就杂货店那老头卖的果干,成色差,甚至有些还发霉了,都要卖十五文一斤呢。到了点心零嘴铺子里,随便一种都是几十文一斤,当然,人家那个成色和味道都还可以。
春花一听这话,立刻让夏花把她们去年做的拿了出来,她自己先去洗了手,又打了一碗水出来把夏花拿出来的果干洗干净了,让黄莺莺尝味道。
没有煮水的果干,也没有足够的糖腌制,黄莺莺吃了一颗,整张脸酸得皱在了一起。
春花一看把人酸成这样,赶紧让她吐出来。夏花又十岁,看黄莺莺得模样,她自己的脸先垮了,“这么酸是不是卖不了了?”
黄莺莺没吐,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算,摇头道,“不会,以后腌制的放些糖就好了,我给你你们说怎么做……”
将后世做果脯的方法说了一遍,当然,其中需要用到烤箱的,就换成了柴火熏烤。
“总的来说,就是腌制/煮熟/熏烤和晾晒。”
步骤其实不难,关键还是要看做的人有没有耐心,够不够勤快,只要细心照看,必定是能做成的。
可春花脸上却露出了难色,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娘,张胖婶子马上就开口了,“莺莺啊,这糖盐可不便宜,必须得用吗?”
阿娘问出口了,两个丫头马上跟着点头。她们要不是攒了点私房钱,做果脯得时候盐都买不起呢。
“必须要用,不然放不了几天就全坏了,”黄莺莺想了想,道,“这样吧,我这边其实也计划做果脯的,盐和糖我来买,做则是你们来做。成品出来,每斤估价后, 我拿四成,你们的看如何?”
两姐妹不会算账,又齐齐看向自己阿娘。张胖婶子想说那岂不是将近一半的辛劳都白做了,可又一想盐和糖的价钱,在心里合计了一阵,问,“成色好坏能先说个门道不?”
这也是黄莺莺本来就要说的,先说清楚,到时候收货才不会扯皮。当下,她就从外观好坏、口感软硬以及味道三个人方面大致说了一遍。
“因为都是野果,肯定比家里种的果子酸的,所以这方面我会酌情考虑。不过你们也不要因为酸就全挑熟的,要知道好些果脯是卖给孕妇,人家就喜欢吃酸的也不一定。”
春花和夏花当即就说好,“都是山里的果子,我们也想多做些。不过莺莺你放心,做之前,我们一定按照你说的,先把果子好好挑一遍,分出不同口味的。”
黄莺莺点头,她就喜欢听话听进去的合作伙伴。
张胖婶子显然比两个女儿想得多,“还有个事啊,莺莺,你看咱们村人家屋前后多少有些果子树,我们能收他们的吗?”
“婶子,收果子的钱可要算在你们的成本里啊!”黄莺莺笑道,“我的建议是先不要收,起码今年先不收。一个是山里的果子本来就多,二是我这边还要去找路子卖出去,三就是……”
顿了顿,黄莺莺看了眼春花和夏花,“其实雇我做事的东家手里有个庄子,里面有许多桃树。除了要卖出的新鲜果子,其他剩下的我也打算拿来做果脯。刚才跟婶子您说的让春花阿姐去村子外做事,也就是这个事情。现在她有做果脯的经验,过去也不用重新学习,直接就能带着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