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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到头也只有这一天村里灯火通明,除夕守岁,在这个时代是尤为重视的习俗,大家这一晚不闹到下半夜,是几乎不会睡的。
黄莺莺抱着月娘,提着的篮子里带了他们专门买回来的烟花,一路跟着大家去晒谷场。
早就过了收获的季节,晒谷场上只四周堆了些稻草麦秆,中间空出了一大片。
白日这里就是大人聊天、小孩玩耍的好地方,这会儿就成了放鞭炮的圣地。
路上黄莺莺就遇到大香和二杏几人,都是结伴来找她玩的,也都带了各家的小娃娃。
到了地方,黄莺莺点了一根烟花棒,捏着月娘的手放着玩。小丫头往年都是看别人放,自己羡慕也不敢说,今年有黄莺莺教她,笑得眼睛的都要看不见了。
黄去病胆子就更大了,跟树苗子几个到处扔炮仗,这边大人正聊着天,突然一声响,吓得大人们追着就要打。
当然也是闹着玩,呵斥几声罢了,不会真的跟孩子们计较。
玩了一会儿,黄莺莺就听见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是大着肚子的杨白雪牵着女儿过来。
她想躲开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朝人笑了笑,“肖家嫂子也出来玩啊。”
黄莺莺说完转头就要去找二杏,让月娘跟她小弟弟玩,却被杨白雪叫住,“莺莺,别走啊,嫂子有话跟你说呢。”
不想理她,她偏要贴上来,黄莺莺面上带笑,心里却很是厌烦,“什么事啊,我要找去病回家守岁了。”
杨白雪本来想扭捏一下,见黄莺莺真的要走,这才急忙道,“就是雨顺分的地今年不是种了些土豆嘛,收了不少,我就想啊,你说这作物好,我们来年也种植。可婆母不同意给我们种,你说这咋办啊?雨顺现在也不回家了,总不能还给他留着吧?”
学堂还没放假的时候,树苗子就说杨白雪给他埋了土豆在灶里烧着吃,那就不是肖雨顺地里种出来的了?
黄莺莺打定主意不管这家人的事,便不会管,“哦,土豆啊,五文钱一斤挺好卖的。”
杨白雪以为人多她没听清,又凑近了些,“我说拿来种,你跟雨顺说说,我知道你们在通信!”
黄莺莺无语,眼角扫到黄去病拿着炮仗要过来,连忙退开喊道,“黄去病,炮仗别往人跟前丢,小心我收拾你!”
还好她看到了,要是这小子真的往杨白雪脚下丢个炮仗,再让她摔一跤出个意外,怕是要被赖一辈子了。
黄去病见被姐姐发现了,做了个鬼脸跑开了,月娘看他跑来跑去十分羡慕,伸着手就要去,“哥哥,哥哥,哥哥……”
“肖家嫂子,我还要带弟弟妹妹 ,先走了哈!”黄莺莺趁哄月娘的功夫,快步离开。
肖雨顺的东西都已经被占了,还要到自己这个外人面前来说一套,这不是有毛病吗?
好好的心情都被影响了,不过追着黄去病,这烦心事也很快被她抛到脑后。
杨白雪看着黄莺莺走远,眼里的嫉恨越发忍不了,自己好好的家,要不是因为她,肖雨顺哪里会疏远自己,家里那老太婆又哪里斗得过自己?
被赶回了一回娘家不说,现在还被逼着继续生孩子,她光是看到那个跟自己睡在一起的男人就难受。闷葫芦,没本事还就向着贾淑英,就连那档子事也是中看不中用,可要是换成年轻健壮的……
杨白雪没牵孩子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胸口,那颗不安定的心光是想想夏日里穿褂子的肖雨顺,便觉得有了几分活气。
可现在肖雨顺走了,几个月就跟家里写了一回信,还是说土豆收回去不能吃,要留着明年种。
那月份正是她害喜的时候,种土豆的人家都说好吃,她也想吃,婆母贾淑英是一口都不肯。她也只能做饭时偷偷摸摸烧两个,给儿子一个,自己一个。
有一回被贾淑英看到灶门口没烧完的皮,逮着她就是一顿骂,还让怀孕的她一天不准吃饭,说起已经分家了的,可贾淑英就让她不准用厨房,那是他们老两口盖的房子。
最后自己那没用的男人还说他妈做得对,说自己又不是没生过孩子,怎么能那么馋。
可他也不想想,之前怀两个孩子的时候,隔一两天就有肖雨顺打回来的野味吃,她哪里会想吃个土里刨出来的疙瘩?
越想越是气愤,除夕夜回到家里,杨白雪又是好好哭了一场。
声音不大不小的,嘤嘤的,就是刚好吵得一家人都睡不成,贾淑英忍了又忍,最后出来骂了一顿。
“大年哭啥呢?你是要把我们一家的运气都哭没了是不?倒霉婆娘,我就说该直接休了,你们非要接回来,接回来天天不是哭就是阴阳怪气的,你看人家红红火火,就我家天天被个倒霉鬼哭,哭得我小儿子都不回来了!”
骂来骂去,又把家里不顺的事情都推到了杨白雪头上,然后就吵了起来。
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黄莺莺自然不知道,想起姓肖的人,她更惦记肖雨顺。
自从他北上了之后,黄莺莺陆陆续续收到了几封信,可让她担心的是,她回过去的信肖雨顺都没收到。也不知道中间是哪里出了问题,每次来信都问她为什么不回信。
黄莺莺能做的就是多写几封过去,希望起码有一封能顺利送到肖雨顺手里。
过年的军营里除了能有肉吃外,跟平时没什么不同。远处的城里还有人放烟花爆竹,他们却是该巡逻的巡逻、该睡觉的睡觉。
送完伤兵返家,肖雨顺一队人终于回了军营,没几天,有林军打了招呼,他就被调去了郭将军的近卫营里了。
去解决了几回敌袭的林军也在除夕这一晚回了营,揣着一叠信在营里找了一圈,才找到在巡逻的肖雨顺。
把人叫到一边,林军将十来封信塞给他,“都是我那小姨子寄来的,送信的人看了是水平村来的,都以为是给我的,全给扣了下来,今天才拿给我。”
肖雨顺看着信封上熟悉的笔记,只觉天上落下的大雪都暖和了几分,憨笑着捧在手里,都忘了可以放进衣襟里。
“谢谢姐夫,我可算是等到了,还以为信都寄丢了。”
“行了,这一圈巡逻完也该换班了,回营帐里再看。我已经跟送信的人说了,以后写你的名字的都直接给你。”
林军拍了拍肖雨顺的甲胄,很有些欣慰,“听说近卫营里的考验你都过了,好样的,你自己有本事,也没人敢说你不行!好了,我还要去将军跟前汇报军务,你也去干好自己的事!”
肖雨顺又感激了一回,这才跑步跟上自己的巡逻队,只觉得一叠信装在甲胄里,心口都是热乎的。
再次收到肖雨顺的来信已经是二月开春了,黄莺莺看了信,心里却是又多添了一层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