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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上洁白的云彩在短短的几分钟内,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时候甚至不明白,为何只是片刻的不注意,便和此前的景象完全不同。
李知风担心堂内的情况也如多变的白云般,鼓动着庄定迭一起向里靠近。
正好听见高澈然质问陈逢罪行,不过还没等他笑出来,门便被贾第推开,“李知县,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李知风讪讪退去,他来到黄安辅的身边将听见的告诉他,并且说道:“陈子时私自抄家,贪墨脏银,包庇杀人真凶,俱是事实,他这次死定了。”
黄安辅本来心里很忐忑,到了这一步,心中也稍稍有所安稳。
不过他还是选择谨慎对待,什么话也没有说。
而在堂内的陈逢,跪在地上很是平静的解释,“回大人,下官初入清溪时,的确受困于县衙无钱粮之事,请求本县士绅捐钱捐粮,此事乃是受李知县命令行事,有公文为证。”
“至于抄家,只不过是下官带人登门商洽钱粮之事,发现某些人家建筑违制,故依律行事,绝无私自一说。”
“那么贪墨赃银,你又如何解释?”
高澈然让贾第拿过来几份公文,俱是当初剿灭黑云寨匪寇后,李知风要求陈逢将从黑云寨缴获来的钱银归于县衙的行文。
陈逢看过后,很是坦然,“大人,关于当日剿灭黑云寨之事,下官的确从黑云寨缴获大量钱银,这些钱银下官也的确没有交到衙门。”
“陈县尉,你这么说,是有什么理由呢?还是要自首认罪呢?”高澈然翘起腿,看起来很是悠闲。
“下官有细情容禀。”
“好,你且道来。”
随后,陈逢便从当初自己去伏春水勘察地形,而后遭州伯迁派人暗杀之事,一直到州伯迁勾结黑云寨意图将他除之而后快的事情说了清楚。
当然,他将州伯迁得知许未央和复晋会有所牵连这一环隐藏了起来。
可惜陈逢不知道,高澈然昨夜就已经从苏金宝的口中得知许未央的身份。
另一方面,陈逢如实交代那一笔钱粮的去向,他的每一笔开支都详细记录在册。
不过高澈然听后没有拆穿许未央的身份,也没有表示要看那些账册,更没有提出任何质疑,只是说道,“即便州伯迁有罪,你和他之间有所仇怨,你身为朝廷命官,也不应该包庇杀害他的凶手,理应交由律法审判。”
“大人,下官从未包庇杀害州伯迁的真凶奚虎,”
这件事,陈逢不会直接承认,“当日下官根本不知道州伯迁途径宝桐山,事后才知道被一个名叫奚虎的人所杀,李知县遂命下官抓捕此人,下官只是至今未曾擒获,没想到李知风便认为是下官包庇凶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
堂外,冬日里的阳光并没有多么暖人,偶尔吹过来的风甚至让人感到不适。
他们焦急的等待着,渴望两个结果。
这两个结果,渴望的人自然不同。
如李知风久久没有听见里面的动静,心里也越发的急躁,他想要的结果当然是陈逢被关入大牢,然后碎尸万段。
天光渐移,白云多次掠过头顶。
不知过去多久,紧闭的门开了。
李知风激动上前,正要开口询问,便见到陈逢完好无损的跟在高澈然的身后走了出来。
不止如此,他还看见陈逢向他投来一个很失望的笑容。
便在此时。
高澈然一掌落在陈逢肩头,目光欣慰,旋即又看向李知风说道:“李知县,你有这样的下属,很幸运啊。”
已经不用问,从高澈然的神态中,李知风就已经知道,陈子时非但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反而极有可能得到了高澈然的青睐。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彻底懵逼在原地。
高澈然也没有在意,只看向众人说道:“本官在新郑之时,就听闻清溪有陈青天之名,今日一见,果真如此,陈县尉殚精竭虑,费尽心思赈济灾民,恢复秩序,平贼开河,诸位与我一同致上感谢吧。”
茫然。
在这句话落下时,绝大多数人的反应都是懵逼且茫然。
如果他们没有记错的话,刚刚陈子时被唤进去时,高澈然是不悦、愤怒的,怎么突然之间就要他们致上感谢了呢?
反应最快的不是先前为陈逢仗义执言的向教谕,反而是黄安辅。
他立马凑上前去,向陈逢九十度鞠躬致敬,并且说道:“我早有言,陈县尉虽然年轻,但才智非凡,且心怀黎庶,真乃是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
此时此刻,他害怕极了,最担心的便是陈逢将自己当年和州伯迁一起干的那些违法犯罪之事禀告给高澈然。
“看来你就是黄县丞了,”
高澈然笑看向他,说道:“适才陈县尉也多次向本官提及你,说你在剿灭黑云寨匪寇中,立下大功呢。”
听见这话,黄安辅脸色霎时僵硬。
他就记得,当初是自己将许未央的身份给追查了出来。
“黄大人,你脸色看起来有些不舒服啊,”陈逢俨然一副关心模样。
黄安辅此刻根本不敢去看陈逢,手心已经生出不少汗渍,忙道:“没有没有,只是有些激动,有些激动。”
随后。
众人一同向陈逢拜下。
李知风站在懵逼和茫然中,摆下宴席给高澈然接风洗尘。
本来以为自己身为一县正印,肯定是自己和黄安辅陪同高澈然同席。
然而在即将要入座之时,却在众目睽睽之下,高澈然端着酒杯就走向了陈子时所在的位置。
向智成等人见到高澈然走来,相继起身,只有陈逢还在剥着香蕉,这玩意在这时候可太罕见了,可见李知风为了这场宴席,是费尽了钱财的。
在向智成的提醒下,陈逢才注意到走过来的高澈然。
“不必拘束,”
高澈然示意众人,并道:“说起来,三年前本官也不过是个乡野小子,平日里也常行走于田野之间,所以我这人到现在也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大家都自在一些。”
在另一边端着酒杯准备敬酒的李知风就眼睁睁的看见,高澈然竟向陈逢敬酒,这一幕彻底惊掉了他的下巴。
黄安辅咽下一口唾沫,心想果然小心驶得万年船,哪怕到现在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高澈然对陈逢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只听高澈然道:“陈县尉,其实昨日我本无意登门拜访的,只是在街上看见一车新鲜蔬菜,我听说是陈县尉向上天祈求而来的祥瑞,不知此事可是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