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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青光是在把自己的生意做到铜城之外后才知道，自己是真的小看了童征和金部义这两个土财主似的高级炼器师。
在高武蓝星，炼器师是绝对的稀缺人才。
大齐占地东西六千里，南北四千里，有七十二府城，一百四十四州城，四百九十五县城，人口有近六千万，在整个高武蓝星都算得上是一个首屈一指的大国。
可就是这样一个大国，在册的正式炼器师有多少？
满打满算不到六千人，是真正的万里挑一，这六千个炼器师中，初级炼器师又占了七成，中级炼器师占两成，剩下的才是高级炼器师。
也就是说高级炼器师的数量只有不到六百人，其中有一多半的人还是在大齐的都城南都为军队和权贵服务，地方上都做不到每个州城一个高级炼器师。
可见高级炼器师的稀有程度和地位。
裴青光在工坊里转了一圈，发现工坊的布局很合理，只是生产效率比较低。
作为合伙人，他有些不能接受——哪怕他不靠生产这些低端产品赚钱。
工坊中的生产方式是那种一组工匠负责一台完成机器生产的模式，效率很是低下，对见惯了流水线生产方式的裴青光来说完全不能接受。
见他面色不太好，童征问道：“裴老弟，怎么了，是有什么地方不满意？”
裴青光说道：“两位老哥能有如此大的能量，建立这么大的一个工坊，小弟佩服，不过在生产上小弟有一些浅见，还请两位老哥指教。”
“哈哈，都是自己人，说什么指教，裴老弟这话见外了。”
金部义笑道：“做工坊嘛，每个人想法都不一样，裴老弟不防说说你的想法，我与童兄参考一二。”
“那小弟就献丑了。”
裴青光把流水线的生产模式讲给二人听。
二人越听，脸色越不对。
金部义打断裴青光的话，问道：“老弟，说实话，你家里也是做灵器生意的吧？”
裴青光摇头：“金老哥此言何意？”
“老弟所言流水线生产之法乃是炼器工坊炼制初级灵器的流程，如果不是门里出身，可是不知道此法。”
童征捋捋胡子道：“裴老弟，你家中分明有炼器工坊，为何又要大量采买符箓呢？”
裴青光恍然大悟，摆摆手，笑道：“两位老哥误会了，我家是有工坊，不过确实生产布料、机械，并未有炼制符箓。”
“这流水线之法也非炼器工坊专用，在西域的一些地方，就有用在军械生产与食品生产上，我在外游历时见过，便用到了自家的工坊。”
“原来如此，我等今日可是涨见识了。”
“嘿，你别说，之前我等专注炼器，没有钻研过生产流程，按照裴老弟所言，工坊的机器产量一定会大增。”
“嗯，稳妥起见，先试一下吧，两位老哥，农机市场巨大，我们要尽快占领市场，让后来的模仿者追不上我们，做到人无我有，人有我精，就算是对方拿出来同样的东西，我们的成本也要比他们低才行！”
“哈哈，裴老弟高见！”
流水线生产方式其实只是一个观念转变的问题。
炼器师们想出了流水线生产用在初级灵器制作上，而没有移植到其他制造行业的原因也简单，利润不高而已，而那些从事传统制造行业的人又接触不到相关生产理念，所以便隔行如隔山了。
裴青光对工坊的其他地方都还算满意，他又提出了安全生产的概念交给两人去讨论，他自己则是到冶炼衙门附近的一间酒楼，订上一桌酒菜，又让安左去把成辛请了过来。
成辛见到裴青光，也不客套，直接说出了衙门里那几位大老爷的想法。
“我与衙门的掌印等人透过气了，他们也想赶紧把那些杂料和矿渣清理掉，只是这个价钱嘛……裴老板应该明白，人多了，就怕不公平。”
裴青光听明白了，这是那几个官老爷见钱眼开，想要抬价了。
他不确定是成辛想要从中渔利 还是几位官老爷的胃口的确大，但是拿到矿石是他此行的一个重要任务，必须拿下。
他试着问成辛：“成大匠，不知衙门里的那几位有什么章程？”
成辛伸出两根手指：“加两成，一成给下面的吏员，一成入库。”
裴青光心说，这帮家伙还真是想的周到。
要贪钱，不能明面上来，要绕弯子。
加两成，一成堵下面那些人的嘴，一成不仅可以明目张胆的入库，还能成为他们变废为宝的政绩，另外能拿到手的利益一分不少。
这贪官做的，简直完美！
只是这笔好处要自己出，裴青光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是矿石又不能放弃，思来想去，他决定把成辛等人喂的更饱一点，省的自己还要被小刀子割肉。
“成大匠可以告诉那几位，这钱我裴某出了！”
成辛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举杯道：“合作愉快！”
裴青光挡住他举起来的酒杯：“成大匠，别着急嘛？”
成辛怕他后悔，沉声道：“裴老板，商人重信。”
“呵呵，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成大匠和衙门里面那几位的想法裴某清楚，裴某说出钱自然是要出钱的，不过衙门里的那几位要让裴某这钱花的物有所值才好。”
成辛阴沉着脸：“裴老板要如何个物有所值？”
“嘿嘿，成老哥，你也别甩脸子，兄弟我知道你吃不到大头，为官老爷扣钱，犯不上。”
裴青光俯身，在他耳边道：“成老哥，想发财就不能做一锤子买卖，我知道您是冶炼世家，铜城这里是铁打的大匠流水的官。”
成辛眼珠一转：“裴老弟，你是想承包铜山矿区以后所有杂料和矿渣？”
裴青光道：“小弟想和老哥合作，只有老哥这样的人才有长期合作的价值。”
成辛脸上的表情急速变化，同时也在分析利弊。
裴青光直接抓到他最大的弱点：贪婪！
喂饱他比喂饱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调走的官员更可靠，成本也更低。
关键是他就负责铜矿的开采冶炼，这个过程中的操作空间可就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