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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抬头看到是衣着鲜亮整洁的府兵,还是红色系,立即恭敬道:
“这位军爷,实在抱歉,小的刚才在内堂打杂,没有面对街面。还请您稍等片刻,我去问一问掌柜?”
“那就快去!”
府兵很是焦急,在店小二进去的功夫,回头观察着街面,搜索有可能的目击者。
很快,一位精瘦的中年掌柜,急匆匆走出来,还没行礼,府兵就急着道:
“掌柜,不劳烦行礼,你就告诉我,你店里,一刻钟前,有没有人看到一个背着长弓的猎人,路过这里?”
掌柜急忙略微回忆一下,随后便摇摇头后,询问道:“军爷,可否告知那位猎人穿的何种颜色服饰?背的长弓,是哪一款?
小人虽然没亲眼看到有人路过,倒是认识周边村寨的几个猎人!
他们偶尔打猎到一些山鸡野鸡野兔之类,会送到酒楼来售卖换点铜钱。”
“穿粗布麻衣,精瘦中年汉子,身高七尺多,背的是复合长竹弓,箭矢用的是这种!”
府兵伸手将挂在腰间的一个箭囊摘下,取出一支箭矢。
掌柜恭敬地接过箭矢,先看一眼箭头,很奇特,并不是寻常见到的棱箭头或者尖箭头,而是两侧开刃的箭头。
此外,箭头还单独镶嵌进两片类似卡锁一样的薄刃,异常锋利!
“奇怪,这样精妙锋利的箭头,不曾见过!”
掌柜心细,捏着手中的箭矢,缓缓转动,盯着箭杆和箭羽。
没有雕刻任何符号或者工匠的标识。
民间人士所用箭矢,在箭杆末端,都雕刻有制造箭矢的工匠专属标识,以作区分和质量的保证。
这是大炎王朝的律令规定,民间制造箭矢的兵器工匠,必须为自己制造的箭矢负责,预防制造兵器的工匠,会和土匪或者预谋造反的人合作。
如果猎户使用没有任何标识的箭矢,要么是自己自制,要么就是来源不明,官府有权追查。
不过,正常都是官府派衙吏或者捕快下来巡查。
偏偏这支箭杆没有任何标识符号,箭头又造型奇特,还是个府兵来查问,让人感觉很奇怪。
府兵,是大炎王朝的军制下,拱卫京畿地区的禁军,名义上归属太尉府管辖,所以禁军的士兵,一般称之为府兵,地位较高,地方很少见到。
掌柜仔细回忆着,这种无标号的箭杆,似曾在哪里看过?
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经过熏烤的竹制箭杆,附近就有两三个村寨的猎人,尤其是原住民猎人,他们的村寨都有成片竹林,材料便利。
掌柜也不敢确定,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道:
“实在抱歉,军爷,认不出来!这和寻常过来的猎户所见过的箭矢,皆不一样。”
府兵一听,打听不出什么结果,只能点点头,抱拳示意后,便转身准备走。
掌柜急忙追问:“军爷,若日后碰到使用这种箭矢的猎人,我去哪里通知军爷?是厢军营还是驿站?”
府兵头也不回,留下一句话:
“白马县城北怀枝岭,庄家!”
府兵走远之后,酒楼内的店小二悄悄瞟了几眼府兵的背影后,上来小声询问:
“掌柜,这个兵卒明明是府兵,为啥掌柜还故意问是厢军营或者是驿站呢?”
精瘦身材的掌柜小心翼翼地左右环顾一下后,才拉着店小二,一边走进酒楼,一边小声道:
“这你就不懂了,正常下来查问的,都是衙役或者捕快,再不济也是厢军营的厢兵出来协助。
府兵,那可是天子脚下的禁军啊!
指不定,又是朝廷里哪个将军犯事,被天子贬来南州,才带着亲卫府兵。
如果是文官被贬,是没有府兵的,只有家丁。
先前来咱们酒楼吃饭喝酒的童生和秀才们,不就在议论这个事么?
对了,阿财,以后碰到这样的事情,多听少问,切莫多管闲事,有什么事都要通告我一声,这世道啊,越来越不太平,想要活命,就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另一边。
云枫和星泺,还有猎户北叔,急匆匆从肉摊上割两斤瘦肉后,便返回蓝山村。
一行三人进村子后,天便完全黑下来,零星能看到几家还点着油灯,大部分都是黑乎乎的。
蓝山村是附近村寨里,最穷的一个,村民们平时晚上都舍不得点油灯,白天又在地里刨一天的地,不累人是假的,晚上大多吃完晚饭就去睡觉了。
看着黑压压一片,猎户北叔和云枫反而很开心,不用担心被村民瞅见他们提着肉回家,过来问东问西。
能吃上肉,在村里算是大事,会被村民们惦记,惦记上了,就容易出事。
临别的时候,云枫还不忘记叮嘱猎户北叔,约好所得钱财是售卖猎箭矢得来的,免得被人知晓卖鹿肉赚到钱。
这年头,鹿肉比牛肉还珍贵,又是秋末临近冬季,猎到黄猄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招惹不怀好意的人惦记。
当星泺吃着简单的水煮肉片,点上盐水和一点姜丝做的蘸料,搭配白米饭,感觉幸福极了。
忍不住一下就夹起最大的肉片,塞到云枫的碗里,美滋滋道:
“相公,多吃点!嘻嘻,相公打铁是卖力气的活,要多吃肉补补!”
“嗯嗯,可惜了,咱家没有地,这姜丝还是挖的野姜,这几天抽空,我在隔壁空地整块地,再去集市买点种子,种点姜,蒜,辣椒什么的。
只有盐水加姜丝,唉,这么朴素的调味,怎么对得起重口味的瘦肉呢?”
云枫过去吃习惯各种调料搭配出来的食物,如今返璞归真,这瘦肉还有股怪怪的骚味,很不习惯。
就连盐巴,还是有杂质的粗盐。
就在云枫思索着,兜里的碎银要如何分配的时候,星泺很好奇地问:
“相公,辣椒是何物?”
“辣椒,是一种很辣的调料,果实有手指长,红色的多,也有绿色嗯?咱们大炎王朝,没有辣椒??”
云枫猛地才想起,这大炎王朝的历史,难道和蓝星一样么?
还没开始大航海时代?海上丝绸之路呢?
星泺则一脸茫然道,“原来相公想吃辣啦?李家寨的山里,有花椒,等我有回去看望阿礤的时候,顺便摘点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