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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洪超着车胄招了招手。
将军!车胄上前,若是中央营盘火起,虽说可以陷些骠骑兵马,但是…如今骠骑作战,定然不可能亲临一线,所以即便是烧了…也未必…然而这中央营盘一旦有失,军中士气定然大挫,到时候,就连这大营也是保不住啊!
车胄说得恳切,但是曹洪脸上依旧平静。
呼…曹洪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车使君,你说实话…若是再坚持下去,能坚持几天?
这个…车胄也是知道一些实情的,所以他也不可能乱说一些胡话。
如果中央营盘内的两个中字头的兵卒没有被抽调走,或许…
可这又是不可能的,因为曹操不可能,也不会愿意被困在此地。
这个曹军大营,当它建立起来的第一天,就注定了要被毁灭。
这是一个壳而已。
曹操借了这个壳便是可以成功上市,上市之后就开始明里暗里的撤资,最后带着融资所得从容转身,却不忍自己独享这丰硕成果,所以将这壳留下,以资后进。这是多么伟大的精神?!
因为曹操已经撤资了,所以当这个壳出现负债,亏损的时候,要么就只能继续讲故事,要么就只能继续找个傻逼来投资,可是当下河东,还有什么傻逼在?讲故事又是讲给谁去听?
当下还在夜间,中领中护不出动,多少还有些道理…曹洪缓缓的说道,车使君,你当我愿意放弃这个营地么?就算是我们今夜撑下来了,可是明天白天呢?到时候谁来确保这些家伙没有异心?没有像是那个畜生鲍忠一般谋逆?
这就是曹洪最大的难处了。
他不仅是要防着外敌,还要防着内部出问题。
可是车胄也是无语。
说来说去,还是曹洪害怕最后暴露了中领中护军已经被撤走了的事实,还是害怕万一弹劾不住这些杂兵民夫,最终身陨此地!
现在害怕,当初为什么…
是了,就算是曹氏上下知道这样做不好,可是依旧还是这么做了。
山东之地,又有哪一件事情,是上面明知道这么做不好,肯定不会有好结果,然后就不会去做的?只要付出代价的不是上层,那么还不是义无反顾的做来,大不了最后长叹一声,可是苦了某某啊!
果然,曹洪长叹了一声,可惜,苦了这些兵卒啊…
车胄的忠诚没什么问题,可是他的智谋并不算多强,当然,眼下这种局面,就算是郭嘉再活过来,也未必能有什么好办法,只不过是他觉得就这么撤退了,确实有些不甘。
曹洪转头看着车胄,不过,车使君,就如你所言,未必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只是,我这腿脚不便…
曹洪说着,便是向车胄大礼而拜,如今也就是车使君能当此重任了!
车胄连忙避开,旋即上前搀扶,将军,将军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其实车胄得了曹洪的号令,跟着一路而来,就已经有些觉得不妙了,现如今见得曹洪如此做派,也只能是喟叹出声,将军,有什么,直接吩咐就是…某自无有不遵!
好,好好!
曹洪借着车胄的搀扶站起,然后指向了中央营盘的位置,说道,如中央营盘火起,正如车使君所言,全营必乱!届时骠骑即便是谨慎非常,少做查探,最终也是必然大举而进!绝对不会错过此等机会!而这便是我等唯一逆转之机!某将余下中领军骑兵全数托付给使君!使君可借骠骑大军被营地吸引之时,便是直扑骠骑中阵!若是可以一举而擒杀了骠骑,则大局当定!
曹洪抓住了车胄的手臂,眼中饱含了泪花和深情,某知晓车使君忠君为国,一腔热血!值此危急存亡之秋,若是某未曾受伤…如今只能是将此重任,拜托车使君了!
曹洪说着,又是要拜,却被车胄拦住。
将军啊…车胄叹息道,也罢,某便是走这一趟!
曹洪所言,确实也是一种可能性。毕竟曹军营地这么大,如果真的乱起来,骠骑军想要控制场面,必然不可能就出动一点点的人马,至少绝大多数的骑兵都会忙于围追堵截,四处截杀,而骠骑的人马是无穷无尽的么?显然也不是,如果车胄真的能直击骠骑中军,借着骠骑大部分的人马都在外线的时候一举将斐潜擒杀,确实是可以一举翻盘!
可惜的是,天底下又有几个关二爷?
车胄是有关二爷的潜质么?
明显也是没有。
可他没有拒绝不干的权利。
车胄领命往后营而去。
曹洪看着车胄的背影,良久之后,却叹息了一声,哎,可惜苦了…
话没说完,眼泪便是滚滚而下。
曹洪护卫一惊,将军,你这是…
曹洪这一次的叹息,就真的是充满了不舍。
之前他说苦了民众的时候,他没有哭。
他说苦了营地之内那些普通兵卒的时候,他也没有落泪。
他说苦了车使君的时候,顶多红了眼眶,包含了热泪。
可是等他说苦了那些他积攒的战马和骑兵的时候,他哭了,他落泪了 毕竟这积攒的中领军骑兵,一匹马一匹马的积累,一名骑兵一名骑兵的训练,也算是曹军之中最为精锐,曹洪也花费了最多的钱财…
所以,这是因为情感的积蓄到了最后,还是说…
反正这一刻,曹洪落泪了。
中领军骑兵,现在交到了车胄手里。
曹洪心中知道这一去,基本上就是肉包子打狗了。
不是车胄有什么问题。
曹洪在叫来车胄前后,也是再三的考虑,斟酌了许久,才定下了车胄这个人选。
一来是车胄也是曹军之中,为数不多的通晓一些骑兵作战的将校,其他人么,就算是曹洪真的将骑兵托付了,都是托付不起!
另外么,车胄和曹笙一样,家眷都是在山东…